盛穆的语气仍旧平静如常,可言语之中的小钩子却将人心神勾得死死。
舟泽当然好奇!当然想听听看!
但更想让眼前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右相吃个大瘪。
于是舟泽硬生生按住自己想要往下询问的冲动,淡淡撇了撇嘴,随意道
回:“右相若说,朕愿闻其详,右相若不说,朕便先安寝了。”
语罢,舟泽便作势要睡。
盛穆见状笑笑,妥协一般低柔了声音,收敛指尖僭越,“臣自然是要向皇上好好禀报的。”
这还差不多。舟泽默默眨巴眨巴双眼,眸底不可自抑地流露出一抹获胜的愉悦。
“说吧。”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盛穆悠悠开口,同时猝不及防将少年皇帝抱于自己身上,“京城里有一高门大户,乃前朝定国公府。”
舟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蛮横不讲理,且还奇袭!
分明上一秒似已有所收敛,下一秒却忽然越加得寸进尺,让他根本防不胜防。
并且,在他不加防备的情况下也就算了,他这完全是连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舟泽也就没能及时做出对抗,如同待宰的小羔羊般,“顺顺当当”落入了豺狼的嘴里。
待到再想起来反抗时,为时已晚。
以盛穆的身手力气,若是想困住谁,那简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舟泽试着挣动了两下,发现对方如铁般无法撼动,便索性放弃了动手,只睁圆了一双漂亮大眼睛,佯怒地嗔瞪着对方。
“盛穆!”
“臣在。”
气度非凡的冷峻男人微微噙笑,一秒回应。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舟泽咬咬唇角,“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盛穆好好说事。
可没想到盛穆居然刻意曲解他的意思,露出夸张的恍然大悟神情也就罢了,竟然还琢磨似地念了念:“动口?”
舟泽:“……”
“原来皇上更希望臣‘动口’?”盛穆轻轻道。
舟泽则不由陷入深深沉默。
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不对,盛穆的“动口”真的是他所指的意思吗?
思索两息无果,舟泽索性快刀斩乱麻,“总之,右相你好好禀报此事,不要分神做其他事。”
舟泽虎着小脸,竭力作出相当严肃认真的模样,殊不知这样只会让面前的某人更加蠢蠢欲动。
不过盛穆到底还是按下了这冲动,语气里不无纵容,“臣遵旨。”
男人便单纯抱着少年,修长带有薄茧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少年柔顺的发丝。
盛穆悠悠继续描绘当年那桩大案。
“前朝定国公梁隆不知皇上是否还有印象,他素来以清正廉洁、公正不阿闻名,每到寒冬腊月便会开仓放粮,周济难民,深受百姓爱戴。”
舟泽听得专注,“他怎么了?”
这样一号听起来清风明月般的正面人物,怎会闹出惊天大案?
“皇上是不是很意外?很好奇这样的好人,能导致什么大案?”盛穆倏忽不紧不慢说出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