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无人可以光明正大接近他的卧房?除非那些打扫的仆役。”舟泽为难。
“按理说是如此。”
“可偏偏查出的、用以关押屠戮那些难民的偌大地窖入口,在梁隆的卧床底下,这该如何解释。”
舟泽一边说,一边面露琢磨,若是盛穆想为梁隆翻案,那这可是极难辩驳的一点。
不料盛穆听了,不以为意道:“据臣所知,梁隆曾迁过一次宅邸,若地窖不是梁隆所造,梁隆也完全不知地窖的存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梁隆在搬进这所新宅邸前,宅邸里便有这样一个大的地窖?”
“正是。”
得到盛穆的肯定答复,舟泽半晌没有再说话,这个推测,着实是令人毛骨悚然。
试想,无辜的定国公梁隆乔迁新居,却浑然不觉,这新居底下,竟藏着一个如此阴森可怖的地窖。
偏这地窖还是在梁隆的卧床之下。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这宅邸是原本布局就这样,还是梁隆授意旁人修建成这样的?”舟泽好奇。
“梁隆不喜麻烦,这宅邸原本就是这样的布局。”
“那,这宅邸的前主人岂不是嫌疑最大?你可知那宅邸的原主人是谁?”舟泽像是抓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连忙追问。
盛穆浅浅地笑了一下。
“若是知道便好了,可惜,这宅邸无主多年,也荒废多年,位置算不得多好,但因其面积宽大,保存完好,所以要价一直不低,直到梁隆买进,这才重见天日。”
刚以为的有力线索,“啪嗒”一下断得干干净净,舟泽霎时无言,只得再想。
“那是谁负责这宅邸的售卖租赁?可还在世?”
“此事说来也怪……”
盛穆很显然已经做过不少功夫,舟泽想到的问题,他都能立即答上来。
“当初也是查到这一条线上,大理寺查到这间宅邸一直以来,都是由一位名叫刘默的牙人负责,衙役们正要去他家抓人,便有人来报,刘默一家惨死,五口人无一人生还。”
“这是被灭口了吧。”舟泽眉头不自觉皱得更紧了一些。
“自然,行凶者也完全不掩饰,刘默及其妻子和膝下两子一女皆被开膛破肚地杀害,据说现场血流成河,极为骇人。”
“凶手可有抓到?”舟泽紧张。
“抓到了,但这说起来就更奇怪了,凶手不是别人,居然是刘默的邻居。”
说到这里,盛穆顿了一下,忽地问:“皇上对臣先前说的那位发现女尸的‘猎户’可还有印象?”
舟泽点头,“朕记得。”
“是了,这刘默的邻居便是这个猎户。猎户实是屠户出身,刀法了得,后来才转去打猎。
在刘默一家惨案发生的次日清晨,这个猎户便被发现在自己家中自缢而亡,灶膛里藏着用以行凶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