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在一边用力拍打棺材盖,一边怒喊:“盛穆你真是疯了!呵!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得死我?!我告诉你!我可是——!”
男人后面的话未说完,便被盛穆冰冷打断。
“怎么,真的以为刚刚那些灰,就是气运了?”
盛穆这毫无温度起伏的话一出来,棺材内霎时陷入死寂。
“那不过是我随手拿的符纸。”
紧接着便是男人更加不敢置信的捶打狂怒。
“怎么可能?!盛穆你害我!我不信!啊啊啊啊啊!!!”
盛穆轻轻勾唇,无声冷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他再回到暂住处前,在无人的街道上站立良久,待到感觉自己周身肮脏的气息都尽数散去后,盛穆又悄无声息去简单沐浴了下。
全部清理干净,盛穆才回到床榻上。
看着榻上少年睡得依旧香沉,盛穆眉宇之间的冰寒料峭方才消散得一干二净,并且渐渐化为柔和。
事已至此,明日,便该“结案”了。
也该向小皇帝坦白一切了,不知对方会否恼到不想再理自己……若是那般,可就难办了。
盛穆这一夜无眠,静静守候在舟泽身畔陪伴。
次日,舟泽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活力满满苏醒过来,仍未忘记昨日盛穆说的“已有思绪”。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便侧身面向身前的盛穆,低低问:“快说,昨夜你说的思绪是指什么?”
盛穆闻声,不紧不慢睁开佯闭的双眼,淡定的视线稳稳地落到舟泽的脸上。
答非所问道:“皇上饿不饿?”
舟泽:“……?朕不饿,你快说。”
少年催促的同时,不由自主瞪圆了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盛穆,看得盛穆下腹不禁一紧。
暗自忍耐了两息,盛穆垂落那鸦羽般的漆黑长睫,似无可奈何一般,“既然皇上想要先听故事,那便迟些再让小厨房上早膳吧。”
“故事?”舟泽敏锐地察觉到盛穆这个略有些微妙的用词,“什么故事?”
“皇上勿急,待臣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如何?”
“……等等,”舟泽愈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怎么好像已经全部弄清楚了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穆闻言,微微一笑,却不语。
那神情仿佛在说:皇上若想知道,可要耐心一点。
舟泽见了,咬了咬唇角,只好按捺下那铺天盖地的疑惑好奇,听盛穆不疾不徐开口:
“其实臣昨晚同皇上说的‘人冢’与‘长生’两大邪术,并非臣途听道说,而是臣……亲眼所见过的。”
“什么?”舟泽一怔,全然没想到盛穆这个说法。
“臣的母族乃苗疆一脉,臣自幼生活在深山绿水间,并不得见京城繁华,百年前,忽有一位大太监,也即太祖跟前的红人,孙公公来到臣的家乡,乔装打扮成普通商贾,说是京中贵人病了,需要来求些罕见草药,特来此处考察。”
“臣的家乡民风淳朴,村民们热情单纯,虽不认识什么贵人,却知道是有人生病,纷纷热心献计,将村中常用的草药秘方均无私地拿出来给那位孙公公。”
“可我的同族们,绝未想过,这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