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鉴!”称心慌张跪下,伏在李承乾的脚下,带着哭腔:“奴婢是为了殿下您着想,如今为王受到惩戒,若是此时那侯君集将房家的下人公布出去,对殿下您来说绝非一件好事,到时候怕是也要受到惩戒。殿下身为太子,怕是受到的惩处要比魏王重!在这个节骨眼上,殿下不可出任何的纰漏啊!更何况,魏王四下几次接触程怀亮,可见其也想要得到震天雷的配方。倘若真被魏王所得,那到时候魏王将为刀俎,殿下您为鱼肉啊!”
“混账!”李承乾猛然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愤怒不已。
他怒骂一声,吓得脚边的称心浑身巨震。
刚才的话确实是说的有些严重了,称心居然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区分魏王和太子。
李承乾听着这种话,怎么能不生怒,说的直白一点,分明是在说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殿下息怒!称心句句肺腑之言。”称心有些慌张,悄悄的看着李承乾的脸色,早已经承受过多次李承乾怒火的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他不愿意再看到李承乾大发雷霆。
宁静的厅堂之中,仿佛只听得到李承乾和称心两人浓重的呼吸。
他们两人都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同的是,一个人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而另外一个则是在压制着内心的恐惧。
就这样过了许久,李承乾的脸色总算是没有继续阴沉下去。
“好了,你起来吧。”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李承乾微微闭眼,摇着头向称心摆了摆手,显然他是不想再追究称心任何的责任了。
称心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李承乾。
“你觉得,这个侯君集能够帮助本殿?”李承乾很是认真的向称心询问。
这可是称心刚刚说过的话题,但是现在面对李承乾的询问,他反倒不敢再说了。
“说吧,把你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本殿不怪罪你就是了。”李承乾看出了称心的担忧。
李承乾的宽慰,使得称心重拾信心。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犹豫着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承乾,他还是有些担心李承乾会因此而恼怒。
“殿下,自古以来,只有武力才能维护权利。如今,您的太子之位遭人觊觎,可谓是岌岌可危。倘若有朝一日,魏王手握重兵就向当年圣上向太祖逼宫那样,您可就再无任何机会了。倘若殿下想要保住太子之位,那必须要有所手段。假若日后圣上真要将这太子之位重新定夺的话,殿下也不必再听天由命了!”
称心总算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一直都在盯着李承乾的脸庞看着,注意着李承乾神情的任何一点为妙变化。
一直到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李承乾的脸色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那般的平静,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是许久的沉默,李承乾重重的抬手拍在了扶手上。
“称心,本殿是不是一直都太过软弱了?”
他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反而是意味深长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称心当即摇头:“殿下并非是软弱的表现,只因殿下怀着一颗仁心。可仁心要对待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而并非是所有人。自古以来,此举不胜枚举,遥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倘若不是对刘邦心生慈念,他又如何能沦落到乌江自刎的地步?”
“西楚霸王!千古威名,反倒在称心你这里不足一提了。”李承乾叹了口气,他能听得明白称心这话的意思。
他又怎么能和项羽比拟,可称心的话却令人深思,倘若刘邦当年不是汉中王,只怕后来的大汉王朝便不复存在了。
“殿下,称心……仅仅比喻。”称心犹豫着,还是说了一句。
“比喻,比喻的好啊!”李承乾感慨不已:“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敌人、兄弟、父子那又如何?在权利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显然,李承乾能说出这番话,他显然是已经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脑海中不知不觉回忆着他与李泰的过往,也正是自己的这个兄弟,现如今逼得他想要牢牢的抓住太子的位置。倘若没有李泰的话,那他还用得着担心这些吗?很显然,李承乾觉得不需要。
“称心,多亏了你才点醒了本殿!与其这般畏首畏尾,整日担心太子之位不保,就像是一把流沙一般,任凭本殿怎么抓都抓不住。若能有水相助,自然不需担忧。你说的没错,武力便是本殿所需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