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毛珏摇摇头,“我也是个人渣,我们两个人渣搀和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我要是找个老公,一定要像我哥那样,找一个圈子外的,懵懵懂懂的,踏踏实实的,我绝不找那心狠手辣的,豪哥,那天王八裘打勒索电话的时候就在我旁边,我听你说一分钱都不会给,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连个屁都不算。”
路豪突然间心如刀绞。
毛珏从路老三的房子里搬了出去,大家都看着呢,果然一个妖孽一个人渣,姘在一起没几个月就散了。
人活着总要吃饭,吃饭便要花钱,毛珏向来是出了名的挥霍,又是出了名的穷,不知道拿了多少分手费,反正大手大脚了一段时间,财大气粗得简直令人无法忍受,然后就穷了。
便又回酒吧卖唱去,只是每次毛珏在哪个酒吧唱歌,路老三必然赶到哪个酒吧去,也不干什么,就坐在下面听歌,然后打赏,只是如果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泡毛珏,他就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路老三会折磨死他。
就像折磨那个王八裘一样,绑架犯是要重判的,听说那王八裘进监狱的时候就被弄断了命根子,又被买通狱霸,几次三番差点弄死。
时间不长,两个多月,毛珏就要崩溃了,站在破晓酒吧的台上,指着路老三破口大骂,这些日子他给憋坏了,有这么缺德的人不?他是男人,是个有正常性冲动的男人,每次好不容易勾搭个男人,转眼就被那家伙给搅和了,圈子里已经有传闻,说毛珏得罪路老三了,三爷震怒,要让他饥/渴而死。
这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憋不憋屈?
路豪哈哈大笑,走上去把炸毛的小猫儿抱入怀中,厚颜无耻地说,“你看,忍不住了吧,你没我不行!”
毛珏把他推开,“滚,我偏不要你!”
“那你要谁?”
毛珏语塞,是啊,他要谁?路豪负过自己一场,可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那是一场误会。
可是现在,大家都撕破脸了,他却还不肯放手,便是真心有些喜欢了吧?
在圈子里混混沌沌这么多年,被人骗过,也骗过别人,知道自己是几等货色,心想自己这样对什么都挥霍无度的人,是个真的人渣吧。
在沈闲那里养伤的半个月里,见惯了他们小两口的温馨,虽然吵架、虽然冷战,可是却自有一根红线牢牢地拴着两个人。
有时心中会腾起一股不甘,他沈闲渣成那样儿都能被一个人放在掌心里疼爱,凭什么自己就得孤独终老?
……不管遇到个什么样的男人,只要动了真心,就是命中注定了吧?
路豪温柔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中有着深沉内敛的深情,他柔声道,“别闹别扭了,乖,再给我一次机会。”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粗人,却偏偏爱装成斯文人的模样,还要假装柔情,这是毛珏最鄙视的道貌岸然,可偏偏,就心动了,还能怎么办?
路豪吻吻他的脸,用额头蹭在他的额角轻轻磨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竟有了种耳鬓厮磨的暧昧感。
毛珏硬梆梆道,“我给过你机会,你错过了。”
“所以我后悔死了,”路豪低声说,“毛珏,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哥喜欢你呢。”
毛珏没出息地嘴软了,吸吸鼻子,“这是你说的,再对不起我,我就杀了你。”
“就凭你?”路豪笑,“我躺着给你杀,你也够呛能杀了我,手无缚鸡之力!”
“喂!”
路豪揽着他往外走,“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多吃饭、少喝酒,说不定有一天就能杀了我了。”
走出酒吧,此时已经是半夜,酒吧门口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毛珏勾着路豪的手指头,站在门口不动了,哼唧,“我唱了一个晚上,走不动了。”
这两个都是名人,门口有不少人投过视线看他们。
路豪走到毛珏面前蹲下,手掌在伸手招了招,“来,咱玩个猪八戒背媳妇。”
毛珏淡淡地笑起来,欢快地蹿了上去,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路豪背着媳妇,身后跟着一大群表情尴尬的保镖,浩浩荡荡地往家里走。
“豪哥,”毛珏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又没节操,又没本事,还娘得不行,喜欢穿女装,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
路豪轻松地拍拍他的屁股,深吁一口气,望着头顶被霓虹染成暗红色的星空,感慨不已,“是啊,我为什么还会喜欢你呢?这玩意儿可能谁都说不清吧,喜欢就是喜欢上了,哪来什么为什么呢?”
毛珏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脖颈,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