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唯宁?他怎么还没走!
我侧着脸偷偷看了他一会,直到确定埋头看书的他确实没有要走的意向才连忙背上书包,低着脑袋往外猛窜。
这么冷的天,不能干巴巴地等公交了。我咬咬牙决定奢侈一把。
今天怎么这么冷?路口也没个遮挡物,躲都没地方躲,灌进脖子里的冷风肆无忌惮地上下游走,让人感觉身上只穿了一层纸。
我全身的肌肉激烈地颤抖着,咬紧的牙关也咯咯咯地撞击个不停,压根不受控制。终于来了一辆出租,看到前排亮起的空车提示灯,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
又怕被人抢先一步上车,我只好一边对司机招手一边小跑着过去。但万万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我刚摸到车门的同时,“咔哒”一声响起,是门锁开启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就先我一步闪进了后座坐定。
黑影被车内暖黄的灯光一照,现出‘原形’。
‘潘唯宁,怎么又是你?’
怎么老是你……猛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我快站不住了。
“师傅,我们一起的。”
司机开了我手边的车门。
我怕再不找个地方坐着,自己下一秒真能倒在马路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去哪啊,同学?”
“鑫源佳宛。”
那是我家。
潘唯宁报了地名之后,再没人说一句话。
路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再过两个路口,我就到家了。真想马上洗澡然后睡觉。
“同学,不好意思啊,前面封道了。要走只能绕路。你们看……”
看来是前面那个工地挖坏了路面,车子才开不进去。司机的意思明显,地方不远,所以委婉地建议我们下车。
我掏出裤兜里的一沓零钱,还没理好,一张举着五十大洋的手臂就从后座伸了过来。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司机二话不说就收了,随即将找好的零钱退给潘唯宁。
下车的时候,我腿弯有点发软,但还是咬咬牙没有表现出异样。于是,我就这样‘装模作样’地走在前面,潘唯宁则像条‘大尾巴’一样被我甩在身后。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不过我们也只能维持到此刻的状态了。
路过一家药店时,身后的‘尾巴’竟突然绕到我面前来了。而且这次是‘尾巴’先开口说话的。
“跟我进去一趟。”
不带商量的语气不禁让我皱眉,许是看我面色不善,他补充道:
“敷一贴退热贴会好些。免得你忍得辛苦。”
看来我‘装模作样’的功夫实在是不到家。听他的也没错,万一真走着走着晕了,省得麻烦‘别人’把我背回去,到时候又惹得我妈一顿骂。
进了屋子,怎么也比待在外面好些,趁着潘唯宁结账的功夫,我悄悄凑到空调旁边暖手。转来转去的暖风有些调皮,知道怎么才能引得别人跟着ta的屁股走。
可是为什么不论我转到哪个方向,总能感到有一股视线在死死地盯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