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在闺房里一直捣鼓到夕阳西下,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手绳‘业务开发’的工作。
粗略统计了一下,从春杏大师傅手中诞生的绳结总共有十一种,个个造型精巧别致,搭配上或红或黑的手绳,生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可是我们手上没有多余的玉珠,不然配上成色各异的玉珠,肯定能成为城中一众深闺小姐们的心头好。
“春杏啊,你不如再想一种编法出来,我们干脆弄个十二生肖系列。再弄个盲盒玩法,从此白手起家,走上人生巅峰怎么样?”
我把两人的光明蓝图都绘制好了,却收到了当事人一脸懵懂的回应。白说白说,人春杏压根没听懂。
“算了,你就只管编绳结,后期怎么运营都交给我。”
这话看来她听懂了,遂又开始鼓捣起来手中的花绳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差筌笙带着昨天春杏捣鼓出来的几条手链去了“荣和轩”。
荣和轩是城中有名的首饰店,老板姓袁,性格也圆滑得像条泥鳅。袁老板本是个玉石贩子出身,也在黑市里干一些不入流的活儿。只因为生了一双‘鬼眼’,逐渐积累了名气。这双‘鬼眼’鬼就鬼在:凡是经他手的宝贝,没一件是看走眼的。
这袁老板慢慢积累了家当,原本那些不入流的买卖也看不上了,索性开了间铺子专门赚起了有钱人的钱。
荣和轩的买卖也售也收,捧的就是本低价进高价出的生意经。不过几年,已经打出了名号。凡出新品,必能引领城中同行的一波跟风潮。
用老三的话说,这袁老板不光有一双‘鬼眼’,还有一只好鼻子,是个能循着“钱味儿”走的主儿,还不带栽跟头的那种。
从荣和轩那里走这第一步棋我并没什么把握,毕竟我的‘转运手链’相比于那些动辄几十上百两银子的珠玉首饰来说连毛毛汗都算不上。
春杏听我一阵阵地唉声叹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姐,你都叹了一下午气了。”
“你说那些一贯喜欢大金链子的土豪们,会不会偶尔换换口味,小清新一把呢?”
似是自言自语的一番话让本弄不清缘由的春杏皱紧了眉头,对于我的问题,她当然没法回答。
“哎,小姐。筌笙回来了!”
仿佛被人打了一针强心剂,我猛地抬头,就见到了少年匆匆走来的身影。
“袁老板怎么说?”
说了多少次不让他跪着回话,但这次他还是跪了下来。头也深深地垂下去,额头都快要抵上膝盖了。
“筌笙该死,没能完成小姐交待的事。求小姐责罚。”
果然呐~但是我还不能死心。
“那我教你说的话,你都转达到了没?”
少年略微撑高了身子,猛点着头,声音也激动得颤抖起来:
“小的按照小姐说的把东西留下了,只是让掌柜放着卖。如果一个月之后没有人买就全数送给他。”
看来结果还不算太坏。至少东西是送出去了。
“那你用什么口气跟他谈的?就像现在这样?”
我实在不习惯这么低着头跟人讲话,偏偏这小子记性还不好。自然免不了要挪愉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