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在花思慕的床边单膝跪下，和花思慕平视，替她掖了掖被角。
花思慕换了个躺姿，趴在床上，脸朝着韩漠。
“韩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说实话。”花思慕认真地说，这个姿势使她半边脸陷在软软的枕头里，像个糯糯的团子。
韩漠伸过手，将花思慕垂下来的几缕碎发撩至耳后。
“你问。”沉沉的声音有大提琴的质感。
“你真的喜欢我吗？”花思慕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花思慕的杏眸黑白分明。
韩漠下意识躲闪开来，沉呼了一口气，异瞳缓缓对上她的视线。
“嗯，喜欢。”
两人一时无言，视线纠缠。午后的房间有些闷，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这显然不是表白的好时机。
花思慕内心复杂，斟酌着怎么开口。
“韩弟啊，我其实不是人，不过你别怕昂，我们正经妖不吃人。”花思慕小心翼翼地说，观察他的神色。
见他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奇怪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哦。”韩漠的反应太过于平淡。
这让花思慕一脸的黑人问号，“什么情况？冥爷爷跟你说了？”
“没说具体的。“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好奇的？”花思慕玄幻了，这要搁个人在妖界，小妖们肯定炸开了锅，既害怕又紧张又兴奋的。
这没一点反映让花思慕这只千年老妖很是挫败。
这就好比你最牛逼的马甲亮在别人面前，别人鸟都不鸟你，甚是飘过一句，“就这？”
恼火呦。
花思慕的脑壳有点昏。
韩漠沉默半天，终于憋出一个比较靠得住的问题，“你是什么品种的？”
花思慕眼睛噌亮了起来，“你觉得我是什么品种的？”
“狐狸？”
“你当聊斋志异呢，王生哥哥。”花思慕撑起下巴，有了点精气神。
冲韩漠眨眨眼睛，丝丝病态，更显媚气横生。
韩漠的喉结滚了滚，“那是？”
“妖呢不像你们人界所说的哪样可怖，不吃人挖心，沾了妖界的灵气，就可成为妖，动物，植物，甚至一颗石头，只要勤苦修炼，便能得道。
通俗点来讲，就像人和人会生下人来，妖和妖会生下妖，也不算是什么品种吧。
有的妖会有本身，我就没有，和人差不多，多了点内力而已。”
韩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让花思慕很没有成就感，啥呀，这年头连妖都唬不了人了吗？
“所以你是人……妖？”
韩漠语出惊人。
偏偏他还是一脸认真，仿佛在处理什么几百亿的大单子一样。
来了，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扶我起来，我可以再吐五百年的血。
说是如此，花思慕还是韩漠的话逗笑，盒盒盒盒笑个不停。
韩漠纵容地看着她笑。
说了半天，重点还没说，花思慕准备回归正题。
韩漠看出了她的意图，修长的手指轻点她的嘴唇，“嘘，别说，我明白。”
异瞳里带着温和的暖光。
他把花思慕放在被窝下的手轻轻拿出来，放在他的头顶，微微低下头，温柔道，“花小慕，你删了我的记忆吧，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会忘了喜欢你。
这样，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
见花思慕许久不应声，抬头看向她。
对上花思慕腾起幽蓝色火光的眼眸，妖艳夺目，汇聚了星辰和银河。
韩漠眼神空洞迷茫，迷失在这片宇宙里。
在神智被控制的前一秒，耳畔响起一声浅浅的应答——“好。”
薄唇勾起。
删除记忆不是想删什么就删什么，如果说要删除较短时间的记忆，那可以删得很精确，但若是长断时间的记忆，对于操控者来说是个挑战，并且删除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时间段。
不能具体到哪一刻。
不确定韩漠是从哪里开始喜欢上她的，她删了大部分，停在了他们刚见面的那段时间。
若是全删了，解释起来有些困难。
鬼妖娘娘高贵冷艳地想，刚认识的那天晚上对我大吼大叫，砸东西，总不见得是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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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韩漠，测试了一下，确实不记得了，花思慕放心地拍拍韩漠的肩膀。
“韩弟，你放心，只是吃了下楼梯不小心摔失忆了，忘记了就随它去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能迷恋姐，姐只是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