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饶有兴致的看着敬妃眼睛一闭,将杯中之物囫囵吞下,视线扫过那颤抖的手指时,眼底的笑意更加浓郁起来。
有意无意拨弄刚刚煮过的茶水,像是在逗弄心爱的宠物。
“温家那位姨娘手里有一枚红玉戒指,可控卫家七成财力,想办法弄清楚那东西如今在何处。”
“我明白,忻儿好些日子没进宫了。”敬妃说到儿子,脸上的惧色方才缓缓消退,手指轻抚鬓间垂落的珍珠,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也不知道吩咐他做的事情,最近做的如何。”
画屏盯着她鬓间的珍珠看了许久,平淡的眼眸之中恨意凝聚,像是下一刻就会将人吞噬殆尽。
却在敬妃看过来时迅速消失殆尽,重新挂上那副不咸不淡的孤傲之态。“除却德妃的七皇子,忻儿与其余皇嗣关系都十分不错,就连一向远离朝政的东平王都对其赞赏有加。”
敬妃扬起下巴,眉眼得意,“那便好,他所肩负的可不是那庆佘,自要好生筹谋一二,不过若是太子死了,我儿能够获得温家助力,那所求之时,便可事半功倍。”
画屏扫了一眼白日做梦的敬妃,默默起身离开,朝着纱幔飘扬的床榻而去,机关响动间,人便消失在了房中。
随着机关声再次响起,满眼向往的敬妃倾刻间恢复清明,望着床榻的位置,指尖摩挲,嘴角漾着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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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幼宜在皇宫中毒的消息虽被封锁,但仍旧被一些人得知,其中便有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以及远在皇寺修佛的庆佘太后。
一身素衣的雍容华贵老太太虔诚的跪在蒲团之上,捻动佛珠心无旁骛的听着身侧嬷嬷诉说京中之事。
“温家三小姐在面圣时中毒,如今尚未清醒。小殿下执意娶她为妻,赐婚圣旨已经拟好。”
狭长的眼眸缓缓睁开,双手合十下摆后起身,“皇后那个幺妹,她不是自幼与宁远侯府定亲了吗?”
她尚未出京之前,见过那丫头几次,是个机灵的,就是不如她长姐端庄持重。
特别是眼眉那颗红痣,愣是让她那张清冷的小脸平添了几分娇媚。
再者,姨娘肚子出来的东西,也配肖想她的翊儿。
“退了,据说是姜家那老夫人从中作梗,提亲当日叫人换了世子的庚帖,被温家人揭穿后拒不悔改,气的温太师当场退了两家的亲事,这事如今闹的人尽皆知,温三姑娘的名声也不太好。”
嬷嬷额声音越来愈小,踏出佛堂的太后冷笑,素净的禅衣带着蓬勃的气势。
“蠢货。温家如今除了没有兵权,无论是财力还是地位亦或者民间的声望,在京中都是无人能及,姜家那毒妇也想控制他,当真可笑。”
皇上这些年将温家捧得太高了,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张家那群没脑子的莽夫提到国公之位与之相互抗衡。
不过,比起其余世家,她也确实更看好温家。
一家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温家大房行商,与皇商卫家结亲,又送了卫家最美艳,聪慧的族女入二房太师府为姨娘,将卫姨娘生的一子一女送到二房夫人庄氏名下教养,彻底将温家,庆国公庄家,皇商卫家绑在一处。
若是温家幺女与宁远侯世子姜淮婚成,加上姜淮手中的宁远侯府旧部,温家便处在了一个无人敢动的高度。
如今婚事作废,倒也不失是件幸事。
不如就彻底将温家幺女这步棋毁掉,让温家权势停滞在此。
如此既不会坏了太子夺嫡的势力,日后也不会出现外戚干政之嫌。
“英国公府的柔嘉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