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蔻看来福涨红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笑，苏之念不明白他为何要哭，望着他茫然的眨了眨眼。
又看了看还是满脸笑意的苏之蔻，对着来福做了个鬼脸，声音稚嫩又充满天真：“来福那么大了还哭鼻子，真是个那个爱哭鬼，羞羞！”
“二小姐！”来福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胡乱的狠狠抹了泪，不甘示弱反驳回去：“来福还记得二小姐离开潭州去京城那天也哭了好久的鼻子，我们可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来福！”苏之念猝不及防被戳穿，对上苏之蔻和周围人满含笑意的眼也莫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叉着腰横起眉娇声唤道。
苏之蔻无奈的摇摇头轻笑，“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在这斗嘴，我们先进去吧。外祖父还在等着我们呢，待会你们打起来可不好收场。”
苏之念点点头，“就是就是。”
说完，紧紧牵着苏之蔻的手跟在她身侧，走了几步转头看向来福，没有任何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又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做鬼脸。
来福顿了一下，也学她的样子瞪回去，可满眼皆是笑意，大小姐与二小姐都是没有任何的小姐架子，也从不把他们当下人看。
老爷在外虽然是出了名的雷霆手段，可在府里对他们下人也是极为和善，眼下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回来了，老爷怕是又要高兴一阵了，来福摇头晃脑屁颠屁颠的跟上，他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白万山听到下人们传来的动静时，正在书房里面练着字，今日许是心里藏着事，写出的字也不如往日那般龙飞凤舞的还带着沉稳，反而是有些浮躁，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预感。
听清下人口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顿时忍不住眉开眼笑，缓缓舒出一口气，就是这种感觉，终于对了。
白万山懒洋洋丢下笔，背着手慢悠悠往外走，可脚步比起平时还是要快上许多。
“外祖父！”苏之蔻听下人的禀报得知他在书房，紧紧牵着苏之念就往书房跑，没走几步就看到赶来的白万山。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唤他，声音里就是藏不住的喜悦，接着就冲到他面前将他围住紧紧抱着不肯放开。
白万山已至老年，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也算是小有成就，晚年里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两个外孙女。
母亲走的早，父亲也是个不中用的，又不能常在身边看着，倒是让他忍不住牵肠挂肚，一年又一年，只恨不得将她们牢牢护在身边才好。
手上已经本能的拍上她们的肩膀，将她们紧紧挡住，带着安抚意味的拍了拍，想他嚣张了大半辈子，眼下对着两个娇滴滴的外孙女。嘴唇蠕动半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苏之蔻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默默抬起头就对上白万山红了半圈的眼眶，泪花闪烁着，好像就快落下泪来。
平常见着与外祖父年纪相仿的老人时独自在街上行走时都觉得有些心酸，总忍不住给些银两或是帮衬着生意，此时此刻真正对上她日思夜想的外祖父，满腔的情绪更是难以言表。
鼻根开始酸涩，可她总不好带着外祖父的情绪，让他更加伤心，于是定了定心神，微微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流泪的冲动，扬起笑脸朝他撒娇，“外祖父，你怎么不同我和之念说话呀？你想不想我们呀！”
“想，自然是想的，外祖父想的都快睡不着觉了。”白万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哄着她，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头看满脸天真的苏之念，心中空落落的一块才终于被实实在在的填满。
苏之蔻却知道他说的这是实话，比起想念，更多的怕是担忧与恐慌，酸涩的感觉从鼻根爬上眼眶，颇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埋进他怀里掩饰情绪。
苏之念紧紧牵着白万山的手轻轻摇晃以，知道这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和依赖的人，语气里皆是亲昵：
“外祖父！之念也可想你了，也想的睡不着觉呢！外祖父与阿姐酿的桃花酒可好喝了，之念在梦中都能时常梦到的，可惜醒来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