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石被画戟磕飞。
巨大的反震力道从画戟传到吕布身上。
吕布只觉虎口一麻,画戟险些失手。
高速急奔的赤兔马, 一个赳趄,险些栽倒。
人借马势,巨大的反震力的同样传递到了赤兔马身上。
也就是赤兔神勇。
换成一般马匹,承受如此巨力,早就趴下了。
耳畔响起数不清的惨叫声。
人声、马声交织在一起,惨绝人寰。
吕布转头望去。
一名骑兵被巨石砸中,连人带马,瞬间就成了一滩肉泥。
一名骑兵及时跳马,还没等爬起,身上就被一群战马踩踏而过。
战马受惊,四散奔逃。
骑兵们奋力将缰绳拉成了直线,也无济于事。
一匹战马栽倒,便会绊倒十数匹战马。
战马和战马之间的踩踏,比被巨石砸死的还要多多。
吕布骑着赤兔, 一边躲避飞石, 一边大吼:
“散开!”
“都他么散开!”
场面已经极其混乱,无比吵杂。
战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叫声、巨石的撞击声……
吕布的声音,瞬间被湮没。
几分钟的时间,五千并州狼骑,已经倒下了快一半!
吕布睚眦欲裂,暴怒至极。
这些老兵,是并州狼骑仅存的底子了。
想不要,今日要全埋骨在这里了。
砰!
吕布挥手替一名老兵,磕飞巨石。
“谢将军救命!”
老兵冲着吕布的身影大声喊道。
他的脸色惨白,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他跟随吕布从并州起事,经历的大小战役也不下百场了。
何曾打过今天这样的仗?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吕布纵马驰骋,挥舞方天画戟,不断磕飞巨石。
能救一个是一个!
“大家不要乱!”
“跟我冲出去!”
吕布的声音有些嘶哑,竭力大吼。
再耽误片刻,只怕就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宋宪冲到吕布身旁,大声嘶吼。
吕布脸色铁青,望向巨石飞来的方向。
许都城近在咫尺,只有三四百米了!
战马冲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就是这几个呼吸,成了横亘在他和许都城之间的鸿沟!
“是投石机!”
吕布眼力卓绝, 一眼就望到了一家家正在发射的投石机。
“怎么可能?”
“这些石弹就像是追着我们打一样!”
“投石机可没这样的准头!”
“邪乎,太邪乎了!”
宋宪纵马闪避飞石,口中大骂。
吕布饱含深意地遥望了一眼许都城楼。
“是徐然!”
砰!
吕布挥舞画戟,再次替一名士卒挡下飞石。
赤兔马一个赳趄,摔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赤兔马弹射而起,冲出一丈有余。
而在它刚刚倒下的地方, 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赤兔马打着响鼻。
两只硕大的鼻孔,向外喷着热气。
吕布心疼地摸了摸赤兔的头,入手处是湿漉漉的汗水。
纵是赤兔神勇,也扛不住持续的巨力冲击。
吕布心中明白,再硬接几次巨石,只怕赤兔要被生生震死了。
城楼之上。
徐然遥望战场。
赤兔马如一团火烧云,在一群战马中,分外惹眼。
“看到那团火焰没有?”
“给我瞄准了放!”
徐然遥指吕布。
擒贼先擒王。
曹仁眼热不已,请战道:“司空,敌军阵势已乱,末将请求出战!”
万一吕布一个不小心,被飞石砸死了。
这个功劳算谁的?
徐然看向李儒微笑道:“你应该问文优。”
要论对战场局势的瞬间把握,徐然自知,比不上李儒,甚至不如曹仁。
曹仁满脸希冀,看向李儒。
李儒先是朝徐然微微颔首,然后才极目远眺。
仔细观察了片刻,李儒略作沉。
“子孝将军,可佯装正面对战,吸引敌军注意。”
“再派骑兵从两翼包抄!”
“如此,可三面围敌,防止敌军逃走。”
“但切记,不可迫之过急。”
“以免敌军先锋部队被歼灭,后面的大部队会直接撤467退。”
“亦不可太松,免得敌军突围逃走。”
“待敌军大部队到达之时,将军须速速撤回,免得被我方飞石所伤。”
“待三轮投石机打击过后,将军趁势发起总攻。”
“如此,方可最大限度地歼灭敌军!”
曹仁眼中闪过精光,又惊又喜,哈哈笑道:
“先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徐然看了曹仁一眼,忍住笑意。
还想一块去了……
你曹子孝要是有李儒一半的脑子。
曹营第一主将的位子,早就是你的了!
李儒不以为意,微笑拱手:“有劳将军了。”
曹仁冲两人一抱拳,兴冲冲下了城楼。
吕布骑着赤兔马,左闪右避。
磨盘大的飞石,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逮着他打。
徐子玉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