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一夜未眠。。
他—闭上眼睛,就看到董承等人临死前的样子。
董贵人怀着身孕,大着肚子,安抚了他一晚上。
董贵人本就比刘协大四岁。
于刘协而言,她同时扮演着妻子、姐姐和半个母亲的角色。
一直到黎明时分,刘协才渐渐睡去。
“陛下,不好了!”
天刚蒙蒙亮,门外想起小太监慌张的声音。
刘协起身坐起,怒道:
“有什么不好的,难倒徐子玉他敢来逼宫?”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
“老太尉杨彪、太仆韩融、少府孔融等一干老臣,率百官跪在皇宫门口。”
“就连已经退隐多年的老司徒赵温都来了。”
刘协怒声道:
“这些老不死的来作甚?”
小太监的声音更惶恐了,颤抖道:
“他们……他们要求陛下,交出董贵人。”
房内安静了。
焦急地等“七零零”了一会,见房中一直没有回应。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贴耳在门上。
他似乎隐约听到了董贵人惊慌失措的哭泣声。
“陛下,你快救救臣妾,臣妾还怀着你的骨肉啊!”
良久之后,传来刘协的声音:
“你是朕的贵妃,又怀着皇室血脉,姓徐的这是在虚张声势,他不敢动你!”
“就如同他不敢杀朕!”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小太监慌忙重新站好。
房门打开,刘协挽着董贵人,从房中走出。
他不想去,但却不得不去。
就如杨彪所说,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了。
刘协不明白,为什么像赵温那样的老臣,都会出面逼他。
要知道,赵温二十年前,就是大汉司徒了。
十多年前,他就因年老致仕,返回了许昌老家。
这老家伙,甚至都不曾见过刘协。
等到了皇宫门口,刘协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温、杨彪等一众老臣跪在门口。
但他们身后,却站着磨刀霍霍的虎豹骑。
老东西们,是被人拿刀架脖子上,逼着来的。
刘协见此,心中稍安。
他不知道的是,赵温唯一的孙子被满宠缉拿了。
否则,老东西宁死也不会做晚节不保之事的。
看到天子出现,赵温虽不认识刘协,却认得龙袍,率先说道:
“老臣冒死上谏,请陛下以大汉社稷为重!”
“董承伪造诏书,阴谋叛乱!董贵人不能再服侍陛下了!”
赵温年事已高,声音苍老低沉。
杨彪、孔融等人纷纷跟进,大声请奏。
“请陛下交出董贵人!”
刘协此刻反而镇定下来,冷冷扫视众臣。
“董贵人乃朕唯一的妃子,且怀有汉室血脉!”
“只要她诞下龙种,就是大汉的皇后!”
“后宫之事,乃是朕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除非你们把朕废了,另立天子!”
刘协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如今,董贵人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从今往后,偌大的皇宫中,唯有董贵人与他相濡以沫。
刘协保董贵人,同时也是在保他自己。
赵温颤巍巍道:
“陛下此言差矣。”
“自古皇家无私事,陛下的家事,也是天下事。”
“况且,董贵人参与董承等人的阴谋叛乱,将对陛下不利。”
“谋逆乃是诛九族之罪,断不能饶恕。”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很慢,但每一句说出,都有理有据,让对方无法反驳。
赵温伺候了先帝几十年,深知如何与天子辩论。
刘备初出茅庐,根本不是老狐狸的对手。
“你!”
“赵温,你已是古稀之年,怎可昧着良心胡说!”
“董妃一个妇道人家,其父之事,与她何关?”
“你们,你们是要逼得大汉断子绝孙吗?”
到了此时,刘协真的有些急了。
“臣等为大汉社稷着想,请陛下交出贼人!”
群臣根本不接刘协的话。
现在他们对董贵人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贼子。
董贵人紧紧抱着刘协的胳膊,娇躯簌簌发抖。
她是天子唯一的妃子,又有国舅父亲撑腰。
平日里,也是刁蛮跋扈的很。
但一夜之间,她所依仗的一切,都没有了。
群情汹涌,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就像那些被她赐死的宫女。
董贵人此刻只想保命。
但群臣联合奏请,就连先帝都扛不住,何况是他那有名无实的傀儡丈夫?
刘协不再理会一众大臣,转头看向徐然,冷冷道:
“董贵人自怀有身孕起,已经有月余没有回家了,她一直住在宫中!”
“此事,你大可问问你们安插在宫里的那些密探。”
“朕倒是要问问你,你凭什么说董贵人参与了董承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