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和言冰云这才一走出房门,便看到对面不远处的长廊里,站着一位穿着青衣的姑娘,虽然只是个背影,但身姿窈窕而婉约,想也知道,对象的长相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想着自己救言冰云出来那天,隐约间看到的长相。
确实是个温柔清丽的姑娘。
“沈姑娘。”言冰云先是看了江雪一眼,这才开口喊道。
“言公……”沈婉儿本来听到声音后,有些欢喜的转身,但她欢喜的表情,却在看到扶着言冰云的江雪后,瞬间凝结,“言,言公子,这位姑娘,是,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却还是想要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江雪。”江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等言冰云开口,便笑着说道。
言冰云却忙补了一句:“阿雪她是我心爱的人,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然后江雪就成功的看到对方白了脸。
这个沈婉儿还真的是意外的单纯,真是让人没有想到,沈重是个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之辈,但却把自家妹妹养的这般单纯,还一点武艺都没有,这可真是……
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沈重是北齐的锦衣卫镇抚使,位高权重不假,但树敌也不少,况且就北齐现在的朝政状况看来,北齐小皇帝执掌大权,是迟早的事情,来日等到北齐小皇帝拿到大权,做为太后最信任的爪牙,他必定是小皇帝清算名单上的第一个。
一旦等到沈重身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沈婉儿的下场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不过嘛嘛,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情敌的死活。
“我,我知道……”沈婉儿目露悲伤,先前还能骗骗自己,现在真的要死心了。再三的做了准备,但张口的话却还是带着一丝丝的酸涩,“…言公子,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你的伤势可好些了?我给你带了药……”
说着上前了两步,不过才抬脚,似乎想到什么一样,有停了下来。
言冰云却越听越危险,直接打断了江雪的话,“沈姑娘,我不需要。我的伤势自有我未婚妻照顾……”不自觉的就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我自认从来都没有给过你任何错觉,和姑娘见面,也都是恪守礼节,没有半分逾越的地方,希望姑娘自重。”
自重,这个词,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已经是极严重的指责,更何况,说出这话的还是自己心意的人。
真是有些虐心哦!
江雪有些不走心的想到。
沈婉儿的面色白了又白,身形都有些颤抖。
“沈姑娘,我这一身伤可是拜你哥所赐,庆国和北齐亦是敌对,你居然敢大摇大摆的过来,我是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言冰云淡淡的开口说道,声音不喜不怒。
江雪立刻接口说:“冰云,你说我们现在抓了她,用她来威胁沈重的话,会不会有用呢?”
听到这话,言冰云的眼睛亮了亮。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即便沈重不受威胁,也不算吃亏。
“大人,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高达小声的对一旁的范闲说道,“要不要我把她抓起来?”
范闲张了张嘴,却没有一点声音,只能放弃,然后对着高达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王启年,把江雪的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摇头晃脑,在心里再次感叹,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然后侧头看到异常的范闲,凑过去,“小范大人,你这是?怎么不说话?”
“小范大人被江姑娘点了哑穴,两个时辰内,是说不出来话的。”高达回答说道。
“为什么?他又招惹江姑娘了?”
高达看了范闲一眼,然后把房间里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沈婉儿的身份小声的告诉了王启年。
王启年恍然:“原来是这样。”然后看向范闲,带了几分感叹的道,“这就是嘴贱的下场啊!”
范闲听到他这话,又是一个白眼甩了过去。
沈婉儿在听到江雪话的那一刻,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嘴唇都有些哆嗦:“言公子……”
江雪摆了摆手,笑道:“沈姑娘,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和你开玩笑呢。冰云受刑后,承蒙你的照顾,给他上药,虽说手法是粗糙了一些,冰云的伤也是你亲哥哥造成的,不过嘛!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你既是对冰云有相助之情,这个恩情,自是要还。但是……”语调一转,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冷了下来,
又接着道:“……我也希望沈小姐有些自知之明,言冰云和我已经定下婚约,他是我的未婚夫。等这次回到庆国,我们就要成婚。听说北齐自诩是正统邦国,沈小姐是大家闺秀,从小学着诗书礼仪,想要应该明白,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插足别人的婚姻,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沈婉儿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般不客气指责,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一样,把她割得遍地鳞伤,狼狈非常,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丢下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跑开。
“江姑娘口才的杀伤力,可一点都不比她的战斗力低。”王启年喃喃自语说道。
“王大人总结的精辟!”高达转头对着王启年伸出一个大拇指。
“过奖。”
……
江雪转头看着脸上表情似乎有一瞬间凝结的言冰云,笑道:“冰云,你不会觉得我说话太难听了吧?”
“不会。”言冰云立刻摇了摇头,“…你说的并没有错。”
江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道:“你呀,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只会给我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