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进入了六月,六月的长安已经很热了,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所有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平常最热闹的义宁坊大中午的也很萧条,这天萧条的义宁坊迎来了两位外国使臣,这两人一人是北辽使臣耶律萧才,另一位便是北金使臣裂痕。
这次两国使臣到长安,接待他们的不再是礼部,礼部的人现在正忙着给太子选太子妃,自然没空理会这些小事啦。
所以李俊便安排胡衣卫指挥使王振去负责此事,耶律萧才与裂痕都是明白人,从这点小事就看出了唐皇的打算,唐皇现在已经完全做好了战争准备,不准备给这两人任何谈判的机会。
随着气温的升高,王振的心也变得灼热起来了,之前的王振是鲁儒弟子,后来经过在军队的磨砺,再加上王振在胡衣卫的锻炼,王振早就将鲁儒的那点教义抛之脑后了,现在的王振更加偏向纵横家。
要说纵横家的传奇人物,那么就非苏季莫属,年纪轻轻便去了敌国,十年光阴,将一个强盛无比的北金变成了一个三流国家,满载荣誉归国,而且还顺便拐跑了北金的皇太后,归国后,也甚受陛下器重,被封为传命侯,与国同休,且入内阁,未来说不定就会成为大唐最年轻的内阁首辅。
所以在王振眼中,此次也是一个大好机会,如果自己能够成功策反这两国,那么荣华富贵便会踏之而来,而且还没有后患,不像现在自己做的这情报工作,受苦不少,功劳不大,还总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狗腿子,王振这心里也甚是不高兴。
时隔两月,王振再次见到了裂痕,虽然王振一个劲的安慰自己此次不要对裂痕太过于羞辱,要交好他,但看着裂痕没死,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面前。
王振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烈大人,你怎么还活着啊?”
裂痕的脸变的通红,裂痕来到大唐最怕见到的便是王振,想起自己当时在王振面前说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再看看现在自己的行径,真是羞愧的都无脸见人了。
裂痕过了很长一会才缓缓说道:“王先生,当时我真的没想活下去,是老师不让我去的,老师说,现在大金风雨飘摇,正需要同舟共济……”
还不待裂痕说完,王振便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别给自己的贪生怕死找借口了,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意义,所以一般情况下,我觉着一个人要是想活着并不是什么罪过,但现在的你竟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而且还拿自己过世的老师来为自己开脱,这就让人看不起了。”
说完这番话,王振便自顾自的离开了,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耶律萧才叹了口气,连忙跟上,别说烈痕了,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当初耶律宗康离开京城时,曾经邀请过自己,但是被自己给拒绝了,这是个秘密,没人知道,但不知为啥,最后还是自己心头这跟刺扎的最深?
裂痕被王振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才在侍从的提醒下,赶紧跟了上去。
王振之所以带这两位来义宁坊,并不是邀请他们来欣赏歌舞的,而是要带他们去羊毛织造厂。
两人来到羊毛织厂便看见了一个震撼的场景,一堆堆羊毛经过机器的加工变成了一根根细小的毛线,然后这些毛线再经过几个妇人的手便成了衣服或者布匹。
旁边的另一台机器正在织造的则是一种两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的东西,王振在旁介绍道:“两位请看,这种植物叫棉花,棉花可以制成被子、衣物,也能制成棉布,那边生产的是羊毛,两位知道这两种产品作价几何么?”
“很神奇的东西,但应该不会太贵,毕竟原材料都不是什么珍贵东西。”耶律萧才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说道。
王振哈哈大笑道:“哈哈,耶律大人这可想错了,现在这东西很贵,我家都买不起,一匹羊毛地毯或者一匹棉布值一个金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