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抓着父亲的手,说道:“父亲,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父亲既然让二哥掌握南谍司,为何又要默许二哥去投靠太子一党呢。”
秦无衣其实一直很好奇二哥在家里的地位,按说他是秦氏的二公子,人又极聪明睿智,有城府。只是,在府里,大哥都不敢擅作主张,二哥却能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还能去投靠太子市被一党,这让秦无衣一直不明白。
秦尚脸上的表情有些冷硬。他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其实,也是我当年年轻之时犯下的错误,负了你二哥的娘亲,这才害的她英年早逝,所以对你二哥也就宽纵了些。”秦尚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没来由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回忆神情。
谁无少年时,谁没有再年少轻狂的年纪惹下几段相思的情债?
秦无衣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其实在几个兄妹中,除了姐姐之外,秦无衣和她二哥关系更好,因为大哥平时笑嘻嘻的,虽然走的亲近,但心里却也有隔阂。
而二哥自幼被寄养在王宫,和太子相识,之后,更是被辟为太子有力的左右手。且二公子和自己一样没有娘亲,因此,小时候两人似乎距离更近一些。
只不过长大后二哥一直冷冰冰的,养成了冷傲的性子。
他们兄妹才又疏远了些。
秦无衣也不好问父亲当年犯了什么错,只得说道:“仅仅这个原因吗?”
秦尚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你二哥自幼在王宫长大,和太子相熟之后,颇受太子重用,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也别觉得替公子职委屈,因为毕竟太子才是未来燕国的继承人。”
秦无衣就更不明白了。
既然太子是无可撼动的未来之王,那为何父亲又要协助公子职发展势力,并且将秦氏推上这样一个权力算计争夺的最前台呢。
秦尚忽然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日后你就会慢慢懂得,所谓治国平天下,不过是互相牵制平衡各方罢了。这几年,王上先是助力太子,然后又委任国相以作牵制。这两年,又发觉太子和相国皆隐然有无法控制之势,所以便生出扶持公子职以分双方之权的心思。”
这都是燕国秘事,非位高权重之人所不知。
秦无衣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核心的内幕,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
偌大的朝廷,居然成为燕王平衡各方势力的所在,怪不得,百多年来,中原诸国先后崛起,唯独资格最老的燕国却迟迟不见生气,新旧贵族沉醉于权力争夺,那还有为民造福,为国谋忠的心胸。
“那爹爹不阻止二哥去辅助太子,也是因为当前形势,于燕国国运影响最大者,非是太子,而是相国?”秦无衣七窍玲珑一般的人物,又岂会不明白秦尚的用意。
秦尚点点头,说道:“不错。无论太子继位还是公子职继位,燕国都是召公后人的燕国,可是,从目前看,相国子之的势力已经大到骇人的地步,我是怕,总有一天,子之会经不住权力的诱惑,去做三晋灭主,田氏代齐之事。”
秦无衣的眉头紧皱,说道:“王上会让这一切发生吗?”
秦尚转过头,将目光从窗外望去,望着那随风而散的飞雪,说道:“王上这个人,聪明自傲,自以为掌控一切,可谁又能够真正做到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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