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容本来就美丽,如今盛装打扮,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她面容光洁,白里透红,额间画着漂亮的花钿,鬓发如云,发间插着数支珊瑚钗子,白净的耳垂上挂着珍珠耳环,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
衣衫不省得是什么料子的,只觉得十分轻薄又垂感十足颜色又好,上面还有海棠花的暗纹,腰间系着大带,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这样美丽又富庶的姑娘要嫁到自己家来?
小朱氏想起自家那些低矮不堪的房屋,心中越发的忐忑。
陆怀意的阿娘的确不怎么样,虽然穿着新作的衣衫,却好似穿着别人的衣服一样。行为十分的拘谨,脸上挤出的笑容也不大好看。
陈如意心中叹了一声。
不过这样的小朱氏,竟然能生出这般的儿子,也是不浅的福分。
从赵玉容出现,陆怀意的目光就一直胶在她身上,脸上的笑容没有下去过。
赵玉容倒是神色清冷,露出的笑容似笑非笑,叫小朱氏不敢再直视。
扶桑仗了县主的势,看见陈如意当然不怵,将县主指婚的意思又说了一遍。
然后开始唱下定的聘礼。
现钱五百缗,银饼一斤,瓷瓶一对,玉镯一对,茶十斤,活雁一对,豕两头,江布二十匹。
小朱氏怔怔地听着,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年陆家娶她,下定时她只得了现钱五缗,银镯一只,陆家纺织房自己织的土布两匹。
赵玉容一边听着,一边心中不屑。
这样的聘礼,也拿得出手。
还有陆怀意的阿娘,就像是一只穿了人的衣衫的瘦猴子。也不省得是如何,就生出了陆怀意这样的儿子。横竖赵玉容是从陆怀意脸上瞧不出半点与小朱氏相像的地方来。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陆怀意与小朱氏都不像是亲生。
聘礼唱完,当然要唱陪嫁。
陆怀意心中欢喜地听着。
现钱三百缗,银饼一斤,厢式大床一张,衣柜一双,罗汉榻一只,玫瑰椅一对,茶桌一只,妆镜一只,洗脸架一只,洗脸盆洗脚盆浴桶各二,喜被六套,瓷碗二十套,花两盆,桐油伞两把,挖耳勺两把,梳子两把,丫鬟四名……
扶桑微微蹙眉,这赵玉容的陪嫁是做到了规规矩矩,不能与县主的相比,但倘若她没带更多的钱来,县主如何能从她手中挖钱?
名单甚长的陪嫁终于唱完了。
陪嫁很多,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不值钱的玩意,铺子田庄是一个都没有。
陆怀意脸上的笑意不变,叫人只看到他柔和的面容。
小朱氏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当年的陪嫁只有一床喜被。那还是竭尽家中人所有做成的一床喜被。
而赵姑娘的陪嫁竟然有这么多,她陆家的房子恐怕是放不下。
赵玉容声音柔和:“这陪嫁的东西,都是家中长兄精心准备的。妾身得长兄教导,如今又劳长兄准备嫁妆,实在是铭感五内,不胜感激。”
言下之意,她已经没了父母,嫁妆全是长兄准备的,男方理应感激,若是男家有置喙,便是男家的不是。
扶桑心中鄙夷,难不成赵玉容如今插在头上的这些发钗,她不准备带到陆家去?过惯了金尊玉贵日子的人,她就不信会甘心过清贫的日子。
“就这些嫁妆?”消息传到县主耳中,县主也有点不敢相信,“那虞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