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苏湛不知又独自隐藏了什么秘密,说不定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夏煜有些坐不住了,再不与三娘子闲谈,要起身离去,他要赶紧趁着苏湛还没有出发,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娘子挽留不住,只好看着突然间心急火燎的夏煜走了,自己也转身回了柜台。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墙角边,秦媚儿却蹙眉思索着。方才夏煜和三娘子的话,已经悉数落入了她的耳中。
本来,她只是想下来和三娘子要壶热水,但是当三娘子给那个长相俊朗的男子斟酒时,那关于风起云涌的言论落入了她的耳中,她不想多事,于是避在墙角,想待会等三娘子有空再说。没想到,说到最后,居然说到了她的名字。那么,这个男子便是当时救了苏湛,而苏湛还不知道的人!
只是,秦媚儿之前没有见过夏煜,还不知道夏煜其实也是锦衣卫的一员,而且是苏湛的上司。她只当是不小心碰上了那救了苏湛一命的人,而且这个人和这店家三娘子看起来还很是熟络。
秦媚儿心道,等着苏湛从山东回来,定要和她说说此事。
而夏煜,也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苏湛家里,敲了敲门,是小橘开的门。
小橘之前在纪纲家里常常见到夏煜,自然认识,行了一礼,道:“夏大人找我家老爷?”
夏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小橘现在所说的老爷不是纪纲,而是苏湛了,点头道:“是,他在吗?”夏煜说着,就要迈步进门去。
小橘道:“夏大人,我家老爷不在,他和纪大人去汉王府了。”
夏煜心中叹道,苏湛啊苏湛,你这姑娘,明明怕得不行,却还是要硬撑着刀口上舔血,真是让人头疼。
汉王府花园凉亭,朱高煦翘着二郎腿坐在铺着丝绸面棉絮垫子铺着的石凳上,边剥着桔子,边对着身边站着的苏湛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成天两头跑着,不过,本王希望你的心不要两头跑才好。”
自从皇上朱棣开始打压朱高煦,朱高煦再不像从前那般目空一切,对苏湛的态度也不再是兄弟相城,反而恢复了居高临下,开始变得有些谨小慎微起来。
纪纲端坐在朱高煦旁边,笑道:“王爷不必多虑,苏湛一贯忠心,王爷不是看得清楚?王爷不必为一时小小的失势而心浮气躁或者心灰意冷,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朱高煦微微笑了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开开玩笑。苏湛,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坐下啊。”
苏湛越来越觉得在汉王朱高煦面前需要正经凛然起来,人往往就是如此,不可一世的时候往往会掉以轻心,而危机四伏的时候却更加敏锐起来。这对于苏湛,并非什么好事。倘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和汉王、纪纲混在一起,那么此时他的状况或许还要好一些,但是,如今他已经可以说是不明所以地开始了脚踏两只船的活动,双面娇娃的角色,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扮演好。
这次要跟着朱瞻基去山东,朱高煦和纪纲很是在意,一方面,皇上命令朱瞻基监控赈灾,是给太子在百姓中树立形象,曾几何时,皇上一度不允许太子朱高炽私自开仓放粮,以免他在百姓中的名声盖过自己,而今,他已经不在乎这些,必是已经全心全意相信了朱高炽不会谋逆篡位,而且,是铁了心地要把将来的皇位传给他。另一方面,皇上已经三番两次地催促汉王朱高煦去青州就封,要把他赶出京城,曾经的所有华而不实的承诺及汉王的雄心抱负的希冀全都化成了泡影。
此间这种情况,孰强孰弱,大臣们看得跟明镜似的,自然都向着太子一边倒。曾经熙熙攘攘的汉王府也变得有些门庭冷落起来。不过,纪纲倒是还没有倒戈,倒是让汉王很是欣赏,因此他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是受用。
这么长时间,苏湛为了他和纪纲的仙丹也是兢兢业业,一直对他的态度也是恭敬有余。而至于他去皇长孙亲军卫的事情,纪纲也是提前和自己通报过的,安插一个自己的人在朱瞻基身边,倒也不是个坏事。但怪就怪在,朱瞻基对此事却也是举双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