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兄弟们已经付出了诸多努力,一个个的脸如同刚从煤窑钻出来的小花猫一般,但是,火势趁着秋风越燃越旺,粮仓还是烧了个一干二净。
帮着救火的刘兴,刚打了几桶水,就满头雾水地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入了山洞。
待到大火都熄了,救火的兄弟们扫兴回屋,为今后的粮食发起愁来,他们的带头大哥刘子进,却不仅仅是发愁,他的火气这才熊熊燃烧起来,怒火几乎要从两只铜铃一般的大眼中冒出火苗来。
冷面狼樊敏持着一把长铜鞭,每每抽在刘兴身上一下,他都是浑身一震,刺痛非常!只是此时,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这鞭笞,而是刘子进在一旁不信任的眼神。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子进的任何责问,面对的都是一声不吭。
“啪!”
“啪!”
几声鞭响过去,余贵在一旁实在看不下眼去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冷面狼樊敏的手。
他转头对刘子进道:“大哥,你还记得当年上山时,为什么我和刘兴没有取诨号异名吗?那时我还劝刘兴说,‘看人家鬼灵精、冷面狼的名号多么威风,我们也起个吧!’刘兴当时说什么?刘兴道,‘我刘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要为大哥去死,也是顶着刘兴的大名去死,到了阎王爷那报了道,也要为大哥立面大旗!’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居然怀疑他会背叛你,背叛寨子?”
余贵缓缓跪地,把佩刀双手奉至面前,道:“如若大哥还是不愿相信刘兴,余贵愿血洒当场,用我一条贱命,来保刘兴清白!”
刘兴这时才开口,啐了嘴里的一口血,道:“余贵,何必求他!他还是当年的大哥吗?他居然听信一个外人的谗言,鞭挞我至此!”
刘子进此时也有些动容,道:“并非我不念兄弟情义,只是,身为这一寨之主,我总要让兄弟们服气,事到如今,粮仓被烧,兄弟们的气和怨我该如何来平?那个姓苏的,怎么会知道我们一个个的真名实姓?又怎么会知道下山的路线?我们三步一岗,九步一哨,他居然能完全逃过我们的眼线?如若不是内部之人相告,又怎么可能?再者说,那关押他的柴房,怎么莫名其妙地出来个大洞?”
郝景瞻此时也道:“大哥,此中干系,确有蹊跷,不要冤枉了二哥,我们还是慢慢查吧。我们几人辛辛苦苦建寨至今,笼络了这么多兄弟,从一盘散沙变到如今井井有条,是何等不易?大哥,不要凉了人心啊!”
刘子进颤声道:“兄弟们,难道我是个绝情的人吗?那鞭子,每抽在你身上一下,我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可是如今,有人内外勾结,引得弹尽粮绝!叫我如何平息众怒!”
余贵还是跪在地上,道:“大哥,你难道忘了,那几个背弃我们下山的兄弟了吗?说不定那姓苏的狗早就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刘子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郝景瞻道:“大哥,事已至此,要紧的是怎么重建粮仓,这是当务之急啊!”
刘子进沉吟了片刻,道:“那个叫张山的小子呢?”
“在冷面狼屋里呆着呢。”
刘子进点点头,道:“走,再去问问他那军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