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朱棣华夷一榻、雨露宏施的时候,远在山东的安远侯柳升和苏湛二人带着主力兵马把卸石栅寨东寨门团团围住,他们在等着截取唐赛儿一伙。
而此时对苏湛的善意提醒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八字眉刘忠,不免放松了警惕。仅仅留着少数值夜的官兵巡逻,大多数官军却听从了刘忠的话,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岂料,三更过后,寨子后门突然打开!
白莲教义军一拥而出,直冲刘忠的大营!
“袭营啦!”
巡夜官兵喊声乍响!
官军正在酣睡,那少数值夜的官兵根本寡不敌众!义军熟悉地形,有些人从沟沟岔岔绕出来,反倒钻到官军后面,两面夹攻,许多官军在睡梦中便被杀死,惊醒的也手忙脚乱,再加上无人指挥,东藏西躲,结果不免送命!
那副帅刘忠,更是搞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听说反贼来袭,光着膀子就冲出了营帐,舞动大刀拼死搏斗,可是大部队已经被柳升和苏湛带到寨东,一片混乱之中,刘忠肉身在那火把光影中,更是亮得显眼!
唐赛儿娇声一喝,让义军把那刘忠团团围住!
刘忠双目充血,脖颈也青筋爆出,大声喝道:“反贼,你敢拿我怎样!”
唐赛儿懒得回话,一挥手,一阵乱箭,那刘忠被射得象个刺猬一样,接下来逞强的言语,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此时在寨东的柳升,也听到寨后喊声大作,心中一震。
苏湛更是立即策马道:“不好,快去支援刘忠!”
柳升也是毫不迟疑,带军转回刘忠营地,却哪里还来得及!
中间相隔个山头,纵使策马过去,营中却已经是遍地死尸!虽然有少数白莲军也战死在此,但是比起官军的死伤人数,那是少了许多!
柳升见刘忠已死,更是气极,仰天而啸,愤然回首,见那寨子后门大门洞开,自然冷喝一声,带兵冲了进去,可是,山寨里面哪里还有人影,白莲军早已人去楼空!
柳升气得捶胸顿足,指着山下大喊:“好你个妖妇唐赛儿,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苏湛想从一旁规劝,但是看到这等遍地死尸的场景,却又觉得自己的喉头也是腥涩之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清点了剩余的官军,就是一夜过去,柳升一夜未眠,眼白中全是血丝,苏湛觉得此时自己也不能再沉默了,不管柳升再说什么,自己就算是一意孤行,也要按自己的想法走。
她进了柳升的营帐,直言道:“主帅大人,安丘城外白莲军围困,危在旦夕,虽然灵山卫现在应该已经派人支援过去,但是属下仍想前去看看。”
柳升怒道:“这里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要我这个主帅干什么!滚!你爱滚哪去滚哪去!在这也是个废物,碍我的眼!”
苏湛听了这话,心中气恼,却还是压住怒火,低声说道:“大人若是追不上唐赛儿,便去安丘与我等汇合吧!”
“汇合个屁!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真以为皇上派你协助,我就把你当做个人物了?要滚快滚,我还得带人去追那妖妇呢,哪有工夫听你废话连篇!”
“侯爷保重!”苏湛听那柳升的话,真想上去扇他几个巴掌,但是却觉得跟这个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家伙生气,也是徒劳,于是便策马而走,只身去了安丘。
而皇上朱棣经过了一夜的颠鸾倒凤、点染风流,也离开了寝宫,心中已有了盘算,办正事去了。他只觉得那昭献贵妃不经意的言语给了自己警告,却不知道昭献贵妃那话并非无意。
就在朱棣离开没多久,一封密函就从北京发出,向着朱高炽的所在的南京城而去。
且说那安丘城外,宾鸿一味猛攻,却仍是久攻不下,甚至觉得守城的卫士一天比一天多了。
其实这里面也有苏湛的功劳。
在苏湛离开安丘之时,就建议知县张玙利用百姓的力量,白莲教能洗脑,官府自然也能。
张玙听从了苏湛的意见,充分利用了城池小的特点,把八百兵士分成两拨,昼夜轮流守卫。另一方面,又广散谣言,说白莲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若是进了城,那城中百姓都要遭殃!这城池人们对白莲教并不熟悉,对张玙的话自然信以为真,纷纷上城协助防守。宾鸿率人攻打数日,竟也没攻下。不过城上的防御工具已经告尽,城池已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