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再说孩子都离开这所学校有一段日子,再去找他也没有意义。”秀花说完不再言语。
老穆盯着秀花,看了好大一会儿,互相沉默中,也许秀花觉得老穆没有了话,有点因乏,顺手拉了一下灯绳,屋内暗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的那块玻璃照射进来,显出独特的情调。
老穆此情此景,不由得感叹道:“你看这月光如水,大自然这么平静,人生却不是如此,总是在一些日常琐事中冒出一些烦心事,好像不如此,人生就平淡无味似的!”
秀花听到老穆有点浪漫的话,接口道:“大自然与人生都一样,地震、狂风、暴雨不也一样是平静中的狂躁吗?”
“啥时候你也会说哲人的话了?”老穆对秀花的话所折服。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吓神,跟着你这学究都十多年了,还学不会几句文绉绉的话,这也太让你嘲笑俺了!”秀花低声笑道。
“孩子们早入睡了,我们也准备一下休息,明天工地上的事还要你操心呢!”老穆关切地说。
“有你这句暖心窝的话,俺再忙也觉得值了!”秀花心里一阵发暖,今天的事情,老穆没有丝毫的急躁,并且按部就班查清了穆珍最后在滨湖中学的情况,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老穆的暴脾气真的变化不小。
“看你说的,今天的这件事情,事出有因,难免会出现考虑不周的情况,我还能埋怨你不成,再说这么多天,虽然有你爹在这里帮忙,但是很多的事情还要靠你一个人,事大事小,还要由你来决定,打心里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再会对你发脾气呢!”老穆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委婉,没有丝毫的怨气。
“你能理解,才是这个家最大的幸福!穆珍这孩子小时候也没有少挨批,他也并非不用功,而是没有得到你的理解,咱家这小的也上学了,我看你也不再用那么多功夫了!”秀花这一问倒是勾起老穆的很多想法。
“唉,也并不是不关心,也不是少用功夫,只是觉得这孩子与穆珍不一样,穆珍聪明听话,批评还是管用的,而咱这穆宝却不一样,别看他小,却是鬼机灵得很,就现在听教他的马老师讲,穆宝擅长察言观色,他要是看到事不好,转换得比谁都快,除了这些个,我还发现,他编个瞎话如同吹口气那么容易,不仅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能自圆其说,你说怪不怪?”老穆说着,借着月光看着秀花。
“你可别忘了,穆宝出生时就比普通的孩子重得多,足足八斤多,当年我奶奶常说,孩子生下来超过八斤的,将来都是很有才气的,咱这穆宝,说不定能给咱这个家庭长脸呢?”秀花将自己说笑了。
老穆没有说话,只见他双手合十,对着窗外的月光做了个低头含胸的姿势,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秀花明白,老穆这是在为孩子们祈福,也是为这个家庭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