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甫一向下,就注意到了她胸口的酒渍。
“这是怎么弄的?”他问。
沈玥无意挑起事端,平静地回答“我把酒洒上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郑英光皱起眉头,替她将洗手间的门拉开,“那你赶紧去清理一下吧!”
酒渍本就不好清洗,沈玥用清水打湿后搓了半天,胸口处仍是一片深红。
她虚脱地坐在马桶上,揉搓着酸痛的双臂,一双脚也因为站得太久而疼痛不已。
要不是担心后面还有人要用洗手间,她恨不得就在这里坐到晚宴结束。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片刻宁静。
沈玥以为是许绍城在楼下没找到她才打电话过来,急急忙忙地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
她的第一反应是广告推销,可一般的广告推销没有敬业到在下班时间还给人打电话。
沈玥犹豫了两秒后选择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请问是沈玥吗?”
“是。”
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对方又接着说“我是人民医院脊柱外科的护士,打电话给你呢是想跟你说一声,你老公的医药费拖了好几天没交了,你赶紧过来给他交上,否则我们就要让他离开医院了。”
沈玥从没在医院留过自己的手机号码,不用想,这电话肯定是赵建恒爸妈让护士给她打的。
“不好意思啊护士,我跟赵建恒在办离婚手续呢。医药费的事儿,你还是找他爸妈吧!”
她才不会让她那一对精于算计的前公婆如愿。
他们俩不是没有钱。
就算真的一点存款也没有了,把赵建恒给他们买的那套房子卖掉还能换个大几百万。
这些钱给赵建恒交医药费绰绰有余。
他们就是舍不得从自己的牙缝里抠出肉来,就是一心想着来压榨她。
“可是……”护士有些为难,“我们现在找不到他的爸妈,只能找你了。”
沈玥正准备挂电话的手顿住。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他爸妈不是一直住在医院吗?”
“原本是住在医院的,但是今天早上突然不见了。他们跟我说好今天会把医药费交齐的,结果我早上去查房,发现病房里只有赵建恒一个人了,他爸妈和他们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我按照他们留的电话打过去,也都关机了。我问赵建恒有没有其他亲友的联系方式,他说没有。刚刚打扫病房的阿姨从他的床头柜里翻出一张纸片,上面写了你的号码,看字迹应该是赵建恒的爸妈留下来的,我就试着打了一下,没想到通了。”护士解释说。
沈玥算是明白了,这就是赵建恒爸妈设下的一个套,专门用来坑她的。
“我能理解你的立场。”护士叹了口气,“可赵建恒的医药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我都被上头问了好几次了,今天不交齐的话,我都要跟着背责任……不然,你还能联系上赵建恒的其他亲人吗?你让他们今晚12点前务必来一趟医院,把钱给交上。”
赵建恒的其他亲人?
也就一个赵建元。
她躺在人家的黑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