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好想他。
罗昀忽然跌了个踉跄,爬起来来时,那片空白没了影儿。
画面一转,罗昀终于能看清东西了。视线聚焦,他抬眼看去,只见一间熟悉的屋子。他还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此刻的另一个罗昀,正蜷缩着身子,闭目沉睡。
只是睡得很不踏实,手里攥紧了被子,似乎什么的冷。明明是夏日深夜,并不冷的黑暗中,别人对被子早已避而远之,他为什么要攥紧被子?
那个他,身旁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可一时间,看戏的罗昀想不到,睡梦中的罗昀,亦想不到。
他不是身冷,是心冷。
罗昀能感受到,那股空虚带来的寂寞寒冷。比那严寒中练武,还要冷得伤人。身子冷伤了,有药可医。心被冻伤了,无药可救,只能靠自己。
可他自己,没办法救他自己。
潮水般的记忆忽然涌入脑中,无数个没有夏琼的日夜,如鬼魅一般飘入罗昀的梦境中。梦中的他,辗转难眠,总觉得身旁少了些什么,却始终摸索不出来,到底少了些什么。
“子皓!”
这一声传入耳中,罗昀的脑子似乎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往事如风,却转了个向,重新飘进了他的记忆里。
此刻作为旁观者的罗昀崩溃的抱头蹲下,终于明了:少了夏琼啊,少了孟珂哥哥啊。他想抱紧那个人啊。你怎么能将他忘了呢?你怎么会将他忘了呢?他可是夏琼啊,怎么能望了呢?
罗昀感觉到一股压抑化作囚笼,锁困着自己的记忆,逼迫着自己去忘记夏琼。只要自己念着他,就会心痛得生不如死,犹如千万虫子在心腹上爬行。
确有千万虫子,那些蛊虫便是。入体前无形,入体后肆意繁衍。它们的任务,就是完成养育了它们成长的血肉的心愿,完成夏琼的心愿,让罗昀忘记他。
它们没有人的心思,只会一味的坚守主人的意愿。即使下蛊之人,早已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