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冷风的到来,王启发颇有些不快。
福泉茂想大捞一笔,这里面的油水有多丰厚,他自然心中有数。若不是因为有日本宪兵队的缘故,他早就上下其手了,何至于非要经过福泉茂这个环节?
但他却没想到,福泉茂自己没出面,居然派了冷风过来,很显然并不是很相信他。这一点让他很有挫败的感觉。与田根勇相比,他就少了些搏一把的劲头,在早些时候传出的风言风语中,据说田根勇给福泉茂送了套房子,手笔之大,是他无法比拟的。要让他出这么大血本,那可真要了他的老命。
因此,与田根勇相比,他便落了下风。但他二人对于冷风,却只有佩服的份了。人家可不用巴结福泉茂的,光是与中岛尾生的交好,就足以横行霸道了。
已是如此风光了,现在还要跑过来抢他的生意,这不明摆着虎口夺食么?王启发自然就没了好脸色。
冷风才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如今在警署里,他的地位前所未有的巩固,根本不虞看他人脸色。
福泉茂已是权倾朝野,司徒健虽然因为有特高课的支持,但始终还是吃了不是日本人的亏,早就谋划着要调离这个火坑了,对日常事务压根不管。对冷风而言,因为中岛尾生的缘故,他的自由度要大得多,即便是福泉茂,也不得不与他交好。
一路走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胡汉良,依旧四平八稳的跟在他旁边,言谈间毫无破绽,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但当他说到要审讯的人犯在大丰洋行做事,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端倪:胡汉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也仅此而已。
一见到冷风,孙成鸣涕泪纵横,扑通就跪倒在地,一脸的委屈:“冷股长,我是冤枉的啊,这批货真和我没关系啊。”
王启发见状,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恶狠狠的斥骂道:“有没有关系,那要等我们发话。再敢缠着冷股长,小心立刻送日本人手里。你可要试试?”
孙成鸣显然被他折磨过了,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眼巴巴的看着冷风,期望他能大发慈悲之心,还能记得他这个一面之交。
“算了,也别吓唬他。王股长,这大丰洋行,到底夹带了什么货物,居然能引起诺大风波?”
冷风也不与他说话,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询问大丰洋行的具体情况。
“嘿嘿,说起来这小子的胆子还真不小,居然连日本人最忌讳的药品都敢夹带走私,你说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什么,竟是走私药品,这可真该死了。
看着冷风脸色顿时晴转多云,孙成鸣更是胆战心惊,不管不顾的叫嚷道:“冷股长,这药品真不是我大丰洋行的东西,那,那都是旁人捎带过来的,真,真不关我事啊。”
冷风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孙协理,莫要说我不给你面子,这药品买卖是日本人的大忌,你不是不知道吧?现在说这药品与你们洋行无关,那也要拿出真凭实据。你倒是说说,究竟是那几个旁人啊?”
孙成鸣本指望着冷风救他,连忙说道:“那都是莫小姐的货,她,她也只是说买给她家里人用的,可没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