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了弹姜玄的脑门，知道这徒弟向来不惜命，特意多叮嘱了她两句。
姜玄应了声，转身爬到大师兄召来的灵雁身上，在柳如墨的视野里渐渐变远，消失不见。
前几百年，他苦心经营教诲弟子的宗规，算是白费了。
还能跑就跑，跪地求饶？这几个亲传不凑上去给人两耳光就算不错了。
柳如墨叹了口气，还是回去将几个亲传的魂灯放在了他修炼的阁内。
......
修真界亲传们兵分五路，各自去收到消息的人间城池周围探查。
姜玄和白玉殊回到人间就像是回了快乐老家，熟练地拉着两个师兄到处跑。
跑到最南边吃了糖饼，又去游了船，几个人才在一处客栈落脚。
天色渐晚，路上和店内都没几个人，偶尔外面晚风吹过，也像是百鬼夜嚎。
倒还真有点魔修在这里杀人的气氛。
不对吧......沈修晏不是一直对人类没什么兴趣吗？难道这一世转了性，真的成了魔头让魔修过来杀凡人？
最高山搞到的，该不会是真消息吧？！
姜玄打量着店内的色调，现下人间刚过了花灯节，大红大艳的装饰还未取下。
但姜玄却在这种热闹的氛围里，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冷气。
白玉殊摆弄着菜单，和两个师兄闲聊，“绕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暴走魔修，这次来人间估计没什么事”
裴慕倾撑着脑袋，靠在餐桌上，“走了一整天了，下次你们剑修这种体力活就别叫我来了，好累......吃完饭就回房间睡觉，魔修没打过来就先别叫我”
白师兄看了眼菜单发现没什么爱吃的，随便点了两盘肉。
店小二端着餐盘上来的时候，姜玄总觉得这人走路姿势有点怪。
而且姜玄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看了许久，也不见那个人的眼神转过来。
不像是活人，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一样，慢慢靠近过来，放了盘子就又机械的转身离开，到柜台后面，隐没在阴影里，手上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姜玄刚转过身，就看见白师兄已经夹了两筷子肉塞进嘴里。
“呃......不好吃......算了凑活着吃完吧”
白玉殊嚼了两下，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咽了下去。
兴许是他在修真界待久了，现在不太适应人间的吃食。
裴慕倾和景欲明自然是不吃的，只坐在那里喝些茶水。
只有姜玄，进门之后因为一直在观察张望，没有动过这里的食物和水。
不对......这菜端上桌之后，好像越来越香了。
姜玄都能感受到那肉变得外焦里嫩，肥瘦恰到好处。
是两个人一起吃饭，死一个也不会察觉到的美味。
怎么回事......白玉殊越吃越快，甚至还叫来店小二又加了两盘菜。
景欲明又接了一杯茶，慢慢睨了白玉殊一眼，“吃慢一些，夜里积食不利于修炼”
往常这种时候，白玉殊早就委屈巴巴嗯一声然后放慢速度了，可今天，他还是在那里埋头苦吃。
裴慕倾也是，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说话，捏着茶杯低着头，侧脸和耳朵都红透了，微微弓着身，不知道在遮掩什么东西。
偶尔和姜玄对视，裴师兄都会触电一般飞快移开视线。
大师兄见白玉殊没有理会他，撂下茶杯的手重了些。
哐啷一声，茶杯杯底隐隐有了些许碎裂的痕迹。
不对劲......大师兄向来是温柔随和的兄长形象，怎么会只因为这种小事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