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春心想怎么可能?
那赵石宝都已被甩开半程了,就是现在将陆瑞庆的马换成赤兔也不一定追的上......
他也将目光顺着移下去,见果然如此。
陆瑞庆已经才跑出三分之一,而田逸伦已经在冲刺回来的路上了。
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这小子就要去府里当兔爷了。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神猛然变化。
山下的陆瑞庆突然调转了马头,与田逸伦跑在了同一官道上......
卢春眯着眼,这小子要做什么?
~~
田逸伦此时显然也注意到了前面的陆瑞庆,瞬间想明白了此举。
他要逼停自己...
“呵呵,兔子,你有这个胆量吗?”
“驾!”
他迎马而上。
祁京自然没有听到他这句细小的嘀咕。
不然只会说,上一个叫他兔子的人已经被他打爆了头。
他伏在马头上,挥舞着马鞭,看着愈来愈近的汗血马,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意思。
官道上的众人鸦雀无声,只盯着中间的路上,双方已然快撞上。
“咚咚咚......”
马蹄声临近,双方马头近在咫尺。
这一瞬,田逸伦脑中划过很多事。
对方骑术一般,连马镫都未踩稳,不可能赢过自己.
对方马匹瘦小,不堪一击...这种马在自己府中只配去拉粪水!
对方怎么敢对撞?他会跌下马,被自己踩死!
对方......
思想偶然止住,田逸伦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神。
下一刻,汗血宝马的马头高高扬了起来。
“吁!”
“嘭!”
田逸伦倒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祁京策马而过,没有看他一眼。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能跑的赢对方,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是赛马。
他在看到这两匹汗血马吃的鸡蛋时,就知道只有赌,赌对方会惜马。
等田逸伦在再次起身时,祁京已掉头超过了他。
那匹劣马被祁京鞭着飞速奔跑,溅起一阵灰尘......
田逸伦吃痛伏在马头上,知道依靠马匹的优势还有机会。
可等再次抬头冲过终点,只见原本自己的囊中之物已经等在了那里。
并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牌。
他赢了。
~~
祁京与赵石宝骑着汗血马进了城中。
“嘿嘿,你居然赢了。”
“嗯,先带你去城里逛逛。”
赵石宝唠叨个没完,也不知道祁京为何会与人赛马,又为何能赢,只觉得这次赢了面子颇大,连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哎,陆瑞庆,我不想一刀做掉你了...”
“你看见那个田逸伦的眼神没?真他娘解气,跟个闺中的小婆娘一样,那会儿他俩倒像个兔爷了,哈哈哈哈哈......”
“嗯,你也出了不少力。”
祁京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带着他走到了城中人最多的长乐里巷子。
期间还有几个轿子中的富家小姐邀他们约会,但都被祁京一一回绝。
赵石宝爱惜的抚摸着鬃毛,道:“我们等会先去吃一顿,然后再骑着马去城里游一遍怎么样...哎,你咋不走了?”
“田家的那两个已结怨我们,这两匹马不能久留,找个机会还回去。”
祁京在后解释道:“我们赛马这么大动静,邱志仁也应该盯住我们了,这两匹马尤其显眼,想不被发现都难。”
“那你还骑着来干嘛?”
祁京不答,道:“我们的钱已经用完了,去哪里吃饭?”
“这...”赵石宝皱眉想了许久,问道:“要不,你再去赛马赌钱?”
祁京也不答,只是往身后看了过去。
“...哎呀,我就应该帮你留住那几个丫鬟,还能去她们小姐那吃一顿......”
策马往前走了几步,祁京收回目光,示意赵石宝靠过来。
“咋了?”
祁京偏过头低声道:“这次赛马,其实是韩文广交代我的任务,目的就是为了聚集人,用令牌找到暗子...你看见身后那个人了吗?”
“哪呢?”
“别回头,我说给你听,那人带着斗笠,身上穿着蓑衣,扮作樵夫......”
祁京道:“我绕了一路,发现他都在跟着我们,一定是邱志仁的眼线。”
赵石宝一瞪眼,低声道:“那还得了,早知道就不骑马了......”
“就是要骑着显眼的马才能把他们找出来。”
“那?”
祁京点头,道:“你过去,把他做掉。”
“看我的!”
嘱咐完赵石宝后,祁京又策马往前走了几步,扫视着街上的众人。
喷火杂耍的,喝粥的流民,吆喝的小摊...仅一眼划过。
突然,后边传来吼声。
“你干嘛?!”
“救命啊!”
“狗日的眼线,别跑!老子一刀做掉你啊!”
听到声响的祁京飞速下马,往回看去,见赵石宝挥着匕首追着那樵夫,打的他连连大叫,而赵石宝也像疯了一般,一边追一边口中喊道“你越喊我越兴奋....”
近处,有几个官差飞快往这赶了过来,直径去追赵石宝。
混乱悄然而起,祁京握着手中的令牌,拐进了长乐巷中。
~~
“杀人啦!杀人啦!”
“又是你?!赵石宝!”
“按住他!”
人群一时间被赵石宝搅的更乱。
“干啥?!”
被七八个官差摁住的赵石宝大吼一声:“他是细作啊!你们他娘冤枉好人,老子是锦衣......”
“什么锦衣?”
话说到一半,赵石宝才想起来这是敌境,声音小了起来。
“老子是锦衣...卖屁股的...行了吧?”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声音不由又大了起来,喊道:“陆瑞庆,你叫哥哥快救我啊!我一片赤胆忠心......”
“别叫了!加上上次的,你这牢蹲定了!”
......
人群中,谢中放下手中粥,皱眉看着这一幕,对后挥了挥手。
卢春从摊子上起身,放下刚刚还与摊主聊的火热的木刻,径直走了回去,准备将这件事汇报给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