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卢春谢中随着马宁等人已扑上去,将田世昌的亲卫和田逸伦带的仆役杀了个干净。
转头一瞬,田逸伦已瘫软在地。
“军头?”
卢春等人见状,朝脖间比了比。
“不用,留着他,给清廷说明情况。”
“哪我们如今......”
邱志仁回头看着他们,道:“跟着我,你们可有后悔?”
“没有。”
“其实,我们跟着军头这么久,早发现了...那日在客栈中挥下我们,到事后田世昌还差人来问过...这厮鸟的人,将信阳糟蹋成什么样了!”
卢春看着前面还在补刀的马宁等人,道:“那位兄弟不是说过吗?心有不平,自当拔三尺剑而起。”
“反正,军头去哪,我们都跟着。”
邱志仁一笑,挥刀剪下了头上的辫子。
“好,我们去做最后一件事。”
~~
傍晚,南城门的雪花飘落。
邱志仁已站在上面,俯瞰着整个信阳城。
城门下是众多的骑兵士卒,在田逸伦的命令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田世昌已死,他久在田府中任职,自是第一时间回去拿了兵符节制全城。
而后在赶来时,却又听郎格尔被邱志仁在城北杀了,城中更没有与他争权的人了。
“邱志仁!你才是明廷的细作!”
田逸伦在周围亲卫的保护下,上前走了几步,却又不敢多走。
“把地图交出来!”
邱志仁一笑,将手中那份帛书又拿了出来,在众军面前晃了晃。
“你等听好了!”
他以前的声音一直是平缓有力,现在却是从未有过的洪亮。
“吾乃大明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
“此行接应南下的忠义之士,为保社稷,损命于此!吾等继其命再次南下!”
“如今诸位壮士与邱某同行!甚感吾道不孤!”
众人抬起头,只见火光落下,邱志仁已在上面下令放箭,衣裳被寒风吹动。
“明狗!”
田逸伦一怒,也下令朝上面放箭。
“嗖!”
“嗖!”
“给我冲上去!宰了他!”
两束火雨在城中交错而过,像是一场烟火。
很快,有人从下面冲了上来,两方厮杀在一起。
火光中,他看到城北的驿站也燃起了火焰,像是在与他呼应一般。
邱志仁挥刀砍倒一人,脑中闪过了与韩文广分别的场景……
不由喃喃的说了句,“走好。”
“杀!”
火雨漫天落下,刀锋遍地而起。
~~
彼时,两人站在白芒的雪中,四野是飞速飘落的雪花,一如当年京城的那般。
很快,他们的肩膀上,头上也布满了白色,隔阂着他们的城门正在缓缓关上。
“你不要地图了?”韩文广问道。
邱志仁微微摇头,伸开手掌,做了个散开的手势。
“文广,南边的酒好喝吗......”
韩文广一愣,握紧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失声笑了起来。
而邱志仁满是血迹的脸上也泛起了苍凉的笑容。
千里路途,厮杀遍地。
没有初次见面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信念不同的各自为政。
他们相视一笑,这才算真正的久别重逢。
~~
“之后呢?”祁京问道。
“他给了我度牒银票,没有要地图,只交代了我北上的几个关键点,然后带着马宁等人转去了城中。”
韩文广站在城北的一处雪地,看着驿站燃起的大火缓缓道:“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接头,邱志仁说过,那个驿卒也是南边的人,我当时被追杀,那里才是城外唯一安全的地方。”
韩文广擦去匕首上的血迹,道:“早就变味了,要是朝廷真有安插在城中的军校,邱兄也不会这般.......”
“他会如何?”
“替我们一直往南边逃,直到真正死在一处......”
祁京沉默了一会儿,他能想到邱志仁会叛变,可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走吧。”
见程平等人牵着马过来,韩文广不由又多看了一眼那处还在洒着火光的地方,脸上也早已没了冷峻。
“有他们在,大明朝的路还没有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