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不会错!”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晚,城中棋盘街突然大乱,蔡封杀了梅勒归颜还有两个小贝勒,又领着人去了西城门......”
那名城门署的士卒满脸是血,还在不可置信道:“蔡封疯了!疯了!他带人冲开了西城门!城外就是那姜家二郎,他...他带人进来了。”
“不可能。”吴惟华喃喃道:“大王就快回来了,姜之平在大王军中,不可能擅自脱队进城,除非......”
“不好!”
他突然大喊一声,脸上已是焦急万分。
“快!随我去绿营!”
......
与此同时,阿克占已到了西城门。
他的前方的街道上是大股的绿营骑兵。
他们都是来自大同城外,此刻夹裹着蔡封那少数的总兵府侍卫,皆带甲严阵以待。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他今晚早些时候还在奉命追查细作,然后棋盘街事变,门柱梅勒归颜死了,不等自己回亲王府禀报,就听蔡封已冲开清远门,放城外的骑兵入城了!
时间转瞬,他已来不及去想大同城外什么时候蛰伏了这么多骑兵,匆匆带着数百镶白旗堵住了这里。
“蔡封!你为何冲开城门?!”
“刘迁!万练!”
“你等要做什么?!无故领兵进城,罪当万死!”
他额头上直冒冷汗,对着前面不停呼喊起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一个字。
“推!”
......
亲王府。
和度抬头看向了远道而来的姜镶。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他来说,他已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派人叫门柱楼亲两个回来,也埋头做了次小,用前明礼仪来结亲,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两人明日就应该是儿女亲家了。
当然,此事于他而言,终究还是在拖延,拖到阿玛王回来,一切将定。
大堂上,姜镶背负着双手,不时仰头看天,又不时看着和度,眼神平静。
和度也就笑着过去,也背负双手看了几眼,问道:“对了,姜小姐可还好?没被我那两个弟弟怎样吧?”
“很好。”
“哦。”
两人对视,再顾无言。
......
辰时,吴惟华已赶到了军营中。
此时,绿营正在晨练,他带着几名亲兵,往校场前方过去,这是八旗军中一贯的行事风格,因此投效而来的绿营兵也在效仿。
晨练还没有停下,吴惟华又走近了几步,脸上带着忐忑不安。
晨光泛起,映射在骑兵铠甲上发亮,不久之后,他终于看见了一个人。
不...是很多认识的人。
他们将骑兵排成两列,从不同方向过来。
吴惟华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虎符,召集他安插在绿营中的将领亲兵过来,也让周围没有参加晨练的士卒注意,随后,他朝着前方喊了起来。
“姜琳...姜有光...方仁......”他将许多人的名字一一叫出,语气中带着怒意。
“虎符在我手上!在我手上!你们要做什么?!做什么?!”
最前方的方仁没有回答,只有与他不同阵营的骑兵从四面压过来,其余吴惟华的亲信或是其他山头的士卒则是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绞!”命令发了出来。
轻骑兵的绞字令,即从四面八方围杀。
往日里同在一个军营的士卒们,刀锋相向。
晨光朝露显现而出,不过在这大雪天顷刻变化为坚冰,绞字令来回冲杀着这片宽阔土地上的所有人,厮杀声响起了一阵,随后便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骑兵的长枪来回刺入血肉的声音。
不过一刻钟后,方仁骑着马,手中提着吴惟华的人头,踏上了校场前方的高台,下面,他的所有亲信,亲兵,亦或是什么其他山头的士卒都已化为尸体,他与众位姜镶手下的将领,已整军待发。
“尔等看到了!”
他怒吼着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的身前正是与数千与姜家荣辱与共的骑兵,数十年间,他们一起打过蒙古人,打过李自成,打过多尔衮,也打过明军。
“自闯军退后,大同城已陷四年!我们也跪下了四年!蒙古之战前,满清倒行逆施,杀了无数人,倘若他们再次回到城里必定杀伐不断!看看你们脑后的辫子!我汉人衣冠将永不复也!”
“我等大同众将今日兴兵,不为反清复明,只为汉地古之国训,驱除胡虏,恢复中华——”方仁的声音在渐渐变大,“而今日过后......”
冰冷的校场上,那声已恍若辰龙降下的雷霆:“今日过后,大同汉人,山西汉人,反了!!”
高举的长枪刀剑挥舞着,以迅雷之势冲出了军营,开始了将要做的事情。
前夕下,遥看整座大同城的天上,杀气,已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