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竹暗道久闻潜龙卫会每到一处都会搜集这个地方的各种讯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几人一起细看这张布局图,只见善本寺的寺门坐落在山脚下,而之后的建筑分开两边沿着山坡依次排开,一直延续到半山腰为止,前半段外头有围墙包围,到了后面山势渐高就没有建墙。
杨炳烈问:“要进这善本寺除了通过山门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路?从两侧翻墙进去可以吗?”
王甲三道:“两侧的围墙足足有三丈多高,加上山坡陡峭,想翻进去恐怕很难。“可以从山的背面爬到山顶,然后从山顶下到半山腰,不过中途全是树,没有路,山坡上全是落叶非常湿滑。”
杨炳烈道:“这都不打紧,我们傍晚出发,先爬到山顶,然后等天黑后再下去。”
王甲三道:“大人,这座山的背面十分陡峭,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而上,没有一个时辰怕是上不去。而且道路狭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杨炳烈道:“王总旗,你十分把细,这可见平日里于此处的事十分上心。看来我们不能去太多人,陆捕头,这一带的地形道路你很熟悉,你随我们同去如何?”
陆风竹急于弄清楚整件事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便没推脱:“既然杨大人信得过我,我去便是,只是不知此去到底要查探什么?既然知道敌人在善本寺为何不直接调兵清剿,这样跑去万一泄露了行踪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顾庭月向他怒目而视,道:“潜龙卫怎么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杨炳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陆风竹顿时面色大变。
顾庭月又道:“你为何相信这木头说的话,要是敌人根本不在善本寺呢?岂不是白忙一场。我看还是先派人去那里看一看。”
杨炳烈道:“我进苍兰镇前就已派人去查探过了,那里有许多装扮成喇嘛的人赶着牛车出入,车上表面装着的是粮食,其实底下藏着兵器和火药。”
顾庭月道:“既是这样,我也要去!”
杨炳烈道:“这一路爬上爬下的肯定颇为辛苦,你一介女流就不要去了吧。”
顾庭月道:“不行,这根木头去我也得去,否则要是探查到什么重要讯息我还得巴巴地求他告诉我。再说,敌人处心积虑地陷害我,我也想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杨炳烈道:“好好,去,你也一起去,只是到时不准叫苦临时打退堂鼓,更不准擅自行动,坏了大事。”
陆风竹渐渐发现杨炳烈对顾庭月十分宽纵,他两人的品级相差甚远,但顾庭月似乎没把杨炳烈当上司,看来两人之间定是有别的关系。
杨炳烈挑选了十七名随从加上顾陆和他自己一共二十人酉时出发,到了善本寺后山,沿着山壁上的小路往上爬,这条路果真又窄又滑,一行人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来到山顶。
从山顶往下一看,山坡上果然是一片密林,好处是可以遮蔽行踪,坏处就是真的看不见一条路。
一人解下背包给众人发靴子,顾庭月向陆风竹解释道:“这种靴子是磨砂底的,穿上后脚不打滑。”
众人换上靴子,开始往下走,山坡十分陡峭,上面又全是湿树叶,走几步就会滑一跤,不一会手掌上全是口子,但没人吭气,从山顶到善本寺这一路又花了半个多时辰。
月光下隐约看见前方有一堵墙,这堵墙应该是新起的,在王甲三的图上并没有标示,杨炳烈道:“把家伙拿出来准备翻墙。”
几人从背囊中拿出带钩的绳子往墙头一扔,然后拉住绳子翻墙而过,落地之时竟无一人发出声响,陆风竹暗自佩服:都说潜龙卫万里挑一,果然名不虚传。
杨炳烈道:“来时你们已经看过布局图,记住各个房间的位置了,下面分头行事,完事之后还从这里翻墙出去。”
十几名属下各自散开,杨炳烈则带着陆顾二人来到牟尼殿后,这座大殿乃是善本寺最后一殿也是最高的一殿,三人甩出钩绳爬到大殿顶上,在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善本寺。
过了盏茶功夫,只见下面几十间屋子同时着火,一大群胡人从各自房间里冲了出来,呼喊着:“救火!救火!”
陆风竹问道:“他们不过十几人,是怎么同时点燃这么多屋子的?”
顾庭月十分得意:“这是我们潜龙卫的独到本领,不能随便告诉外人知道。”
“快看!”杨炳烈叫道,火光下只见几名胡人押着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从东边第二间厢房里走了出来,同时另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从西边一间厢房中出来,两拨人在牟尼殿前遇上了。
陆风竹暗赞道:这条打草惊蛇之计果然奏效,杨炳烈作为潜龙卫的首领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华衣男子问:“怎么回事?为何会着火?是不是桐油和火药房失火了?”
一众武士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答的上来。
华衣男子指了指身后的牟尼殿,一行人便走进殿中。
杨炳烈道:“我们这就下去。”三人立刻翻身下殿,从后门进殿,殿中供奉着燃灯佛、释迦摩尼佛、弥勒佛三尊佛像,每尊都有三丈多高,三人分别躲到一尊佛像后。
殿内蜡烛被点燃,华衣男子来到殿中,他似乎十分焦虑,进殿起就开始踱步。
过了一会,巴曲禅师拄着锡杖进来,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黑衣蒙面人,华衣男子迎了上去:“禅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曲道:“王子殿下莫要担忧,敌人已经被我们打退,他们从后山翻墙逃走了。”
陆风竹听到巴曲的称呼立时明白这名男子就是哈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