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竹皱眉道:“怎么最近总碰到这种神神叨叨的人,不久前的贺乘风是这样,李斯汉也是这样,他们是不是吃奇石散把脑子吃坏了,以至于产生了各种幻觉。”
王谷平道:“要说幻觉也不全是,据说戏班里有人亲眼看到李斯汉晚上一个坐在院子中吹笛子,猴子在一旁给他斟酒,蟒蛇在他身前跳舞,老鹰则在蟒蛇头顶盘旋。那副场景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吓人。”
陆风竹道:“这倒真是有些邪门,他这把金色笛子是怎么得来的?”
王谷平道:“说来也巧,他这把笛子的来历跟贺乘风那把宝剑一样,有好几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李斯汉曾经与十里坊一位姑娘相好,这位姑娘平时就喜欢听李斯汉吹笛子,后来这位姑娘得了不治之症,临终前想再听李斯汉吹一曲笛子,可是刚好那几日李斯汉随戏班去外地演出,等到他回到京城时姑娘已经香消玉殒。李斯汉伤心之下坐在姑娘的尸体旁边吹了一晚上的笛子,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原来铜做的笛子居然成了金笛,于是李斯汉认为这把笛子乃是姑娘精魄所化,倍感珍惜,经常通宵达旦的吹笛子就是为了能将姑娘的魂魄召来与他相会。”
这时一旁的顾庭月忽然插话:“想不到这种新的奇石散药效居然如此神奇,木头,你也去吃吧,吃完之后万贯家财,娇妻美妾什么都有了。”
陆风竹道:“你觉得这都是李斯汉吃了奇石散后产生的幻觉?”
顾庭月道:“难道这么离谱的事还能真的发生嘛?”
陆风竹道:“世上的事殊难预料。王四哥,你再说说这金色笛子别的来历。”
王谷平道:“第二种说法是李斯汉有一回去参加宴会,在宴席上有一位歌姬为众人表演,这位歌姬样貌娇美,席间一个浪荡的公子哥想要调戏她,李斯汉仗义出手教训了这位公子哥,哪知这位公子哥在官府里有关系,事后找了个缘由把李斯汉抓进了牢里,后来费了好一番周折才从牢里放出来。那位歌姬为了表示感谢将自己家祖传的金色笛子送给了李斯汉,还告诉了他一段咒语,只要念动咒语就能将笛子中的神仙给召唤出来。”
陆风竹道:“这恐怕也是杜撰的,真要是能把神仙召唤出来帮忙,那歌姬也不会流落风尘了。还有没有第三种说法?”
王谷平答道:“有的,说以前李斯汉非常喜欢戏班里的一只猴子,那只猴子喜欢喝酒吃肉穿花衣服,李斯汉常把它带在身边,直到有一天这只猴子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快要死了,李斯汉带着它到道观里祈福,半夜里这只猴子开始上蹿下跳,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李斯汉很害怕,却不知该怎么办,猴子拼命拉扯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李斯汉便将绳索解开,猴子立刻从窗户跳了出去,李斯汉一路跟着它,只见它一路狂奔来到后院跳进了井中,结果第二天在井里找不到猴子的尸体却找到了那支金色的笛子。”
陆风竹道:“这个说法越发荒诞不经。看来李斯汉痴迷于吹笛子是真的,但是他的死却未必与笛子有关,他毕竟是被人勒死的。我看还是盘问一下那几个有可能犯案的人吧。王四哥,把他们一个个地带上吧。”
王谷平领命而去,不一会带上一个身长不满三尺的侏儒。
他一张小脸上尽是怒容,几根山羊胡须一张一收的甚是滑稽。
陆风竹强忍住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侏儒用十分尖利的声音答道:“我叫赵喜,你们凭什么把我带到衙门来?我又没犯事!”
陆风竹问:“赵喜,你们家班主李斯汉昨晚被人勒死了,你昨晚去哪里了?”
赵喜怒道:“你这么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杀了班主?戏班里有这么多人为何单单怀疑我?”
陆风竹道:“李斯汉死在自己房中,门是锁上的,而唯一能出入的只有两个不满二尺见方的换气口,寻常人是不可能通过的,而你应该很容易就能出入吧?”
赵喜大怒,道:“我平时因为身材矮小受尽了旁人的白眼,想不到现在还要因为这个被人污蔑为杀人凶手!好,你们说我杀了班主,证据呢?”
王谷平道:“我问了戏班里其他人,昨晚你房里一直没人,你去了哪里?”
赵喜闻言脸色瞬间发红,嗫嚅道:“我....我昨晚出去喝酒去了,喝了个大醉,随便找了个土地庙睡了一宿。”
陆风竹追问:“在哪家酒肆喝的?和谁一起喝的?又在哪个土地庙睡的?”
面对这三个问题赵喜顿时愣住,一张脸憋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风竹道:“公堂上张嘴就说谎,带他下去上夹棍!”
“不要!”赵喜叫道,“不要打我,我好怕痛的,求求你们。”说到这里他跟个小孩似的哭了出来。
陆风竹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既然知道怕,就说实话,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赵喜抹了抹眼泪,从怀里取出一块糖咬了一口,然后道:“我昨晚去和王员外家的丫鬟小红私会,我们...我们在王员外家的柴房里呆了一个晚上。我今早才回戏班,到了才听说班主死了,我真的没杀班主,是,班主曾因为我偷东西的事责打过我,可,可我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我胆子小的很,鸡都不敢杀,而且我那么小根本没力气,怎么可能勒得死班主呢?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呜呜呜呜。”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哭。
陆风竹道:“带他下去暂时关起来,等到查实他的话再说。”
赵喜被带了下去,不一会,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被带了上来,这人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王谷平道:“头儿,他叫李斯平是李斯汉的叔叔。”
陆风竹道:“李斯平,听闻你昨晚没在自己房间,你去哪里了?”
李斯平道:“这位官爷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和李斯汉的死有关吗?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王谷平道:“李斯汉被人杀死在房中,房门反锁,除了两个二尺见方的通气孔没别的出口,寻常人当然通不过那么小的通气孔,但是你会缩骨功,想穿过去应该不是问题吧?”
李斯平道:“就因为我会缩骨功,你们就说我杀人?那几位老爷身上都有佩刀,岂不是随便哪里有人被杀了都可以来怀疑你们?”
王谷平道:“你莫要耍嘴,我们打听到你昨晚不在戏班,今天一早才神色慌张的从偏门回来,这事可是有的?”
李斯平道:“我....我昨晚去青楼找相好的了,所以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