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与公孙先生愕然之下面面相觑,长久的默契使二人齐齐转头,看向祈奕:“陷空岛?姑娘可以调动陷空岛义士?”
祈奕摇头:“我没这个本领,只是我义兄送了我几颗求救信号弹,我已经做了安排,无论好坏,今夜必有消息传回。”
“求救信号?”
公孙先生顺口叨念几遍,随即恍大悟了。
“倘老夫猜测不错,必定是白五侠艺高胆大,自己不屑使用,却在临行之际因为担忧娘娘预报姑娘安全,所以把身上求救之物尽数送给了白姑娘?”
虽然公孙先生猜错了白玉堂赠送时间,祈奕却不得不暗暗夸赞公孙策之聪明绝顶料事如神,因微笑道:“先生果然神算,正是如此,否则,我也不会这般着急上火了。”
祈奕心中有事,忧虑重重,见包公与公孙先生似乎无意实言,知道他们不大意信任自己,遂不想再费口舌,匆匆抱拳作别:“大人既无消息,又有难处,草民就不难为大人了,告辞!”
祈奕言罢方一迈步,却被公孙先生伸手一拦:“二公子且住。”
祈奕只得顿住脚一个后弹跳,将自己与公孙先生拉开一臂距离,以免自己仰头说话既受压迫又吃力:“先生何事?”
公孙先生惊见祈奕少有疏离之态,不免再次愕然,眼眸飞快瞟眼包公,见包公苦笑摇头,公孙遂缓声征询道:“老夫敢问二公子,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祈奕被公孙猜中心思,胸口无端端一阵猛跳,立时心烦意乱起来,凝眸看了公孙先生片刻,方才一叹笑道:“哈,不知先生所指何方?金丸?陈公公?亦或段鹏与郭槐?”
祈奕竟然知晓段鹏与郭槐的关系,包公不免惊愕:“二公子已然知晓段鹏去向?”
祈奕不想就此多言,以免包公跑去宫中跟皇上面谏,惊动贼人,节外生枝,影响自己盘算,遂道:“草民足不出户,怎会知道,草民只是依理推断。那段鹏负责守卫梧桐苑,梧桐苑出了这样大事,他却在事后避而不见,这说明他与失窃定有牵连。要么是他渎职,被大人擒获下狱,要么是他监守自盗,或是内外勾结,事成逃窜而去了,总之跑不过二者其一。”
公孙先生赫然道:“姑娘真是聪慧无比,段鹏的却不知所踪。不过,昨夜失窃是否跟段鹏有关,我们也只是有所推测,一切要等段鹏归案方能证实。偷盗太后金丸,罪犯欺君,没有真凭实据,实在不好妄下断言。”
祈奕见他言之有理,稍微气平些,好言好语道:“这话也是。嗯,我是得了消息,正如先生所言,眼下还不能断定是否有用,一旦证实我便告知先生。不知先生可有进一步消息?”
公孙先生这会真是没有什么好消息:“目前尚无!”
祈奕闻言心头火星子,一拱一拱直窜脑门,无语凝咽:既没消息,兀自拉着人絮絮叨叨做什么。
“既如此,容草民告辞!”
公孙先生察觉祈奕脸色毛躁,却是假作不知:“二公子可要老夫派人随行护卫?”
护卫?监视吧!
祈奕忙摆手:“无需!”走了两步,忽然意动,折身退回道:“哦,先生若能派人去西城怜香楼盯盯梢,则草民感激不尽!”
言罢再不与之拢畔律绯隽税檎雒嫱烀臀缚谛孪士掌男赜糇渖陨早=狻
包公见祈奕逃命一般逃离书房,不由对着公孙一声苦笑:“看来白姑娘有我等二人有所怨怼呢!”
公孙先生深有同感,却是开言劝道:“白姑娘毕竟只是年方二八,骤失双亲,已然堪怜,方才打赢官司,有所平复,熟料相依为命义母失了金丸,前途未卜。依赖兄长又失了踪迹,接二连三意外打击,难免让她杯弓蛇影,惊慌失措。要说她会怨怼大人,我看未必,失望彷徨倒是有的。”
包公点头叹道:“要说白五侠与展护卫本府到不担心,反倒是担心陈林,如今失了金丸,要审狸猫案,就必须从他身上做文章。”
公孙先生笑道:“大人既不担心展护卫,那么也就无需担忧陈公公,学生相信展护卫,只要他有命在,陈公公定然安然无恙!”
包公闻言难得一笑:“这话很是!”
却说祈奕快步出府,一撩帘子进了小轿:“悦来客栈,要快!”
轿夫得令,一阵行如疾风,少时便到了悦来客栈,却见翻江鼠蒋平赫然在焉,不由惊喜交加,差点落泪:“四哥?你,何以这快,不是要三天么?其他几位哥哥呢?”
蒋平原要打趣几句,见祈奕眼圈也红了,这才着了忙:“没事,没事啊,四哥保证,老五没事啊!”
祈奕闻言惊觉自己太过喜怒于形了,急忙解释:“四哥,义兄横扫武林,我岂会担心,我是有别的事情着急,义兄不在,相求几位哥哥帮衬。”
蒋平闻言笑眯眯的,本来就小的小鼠眼睛成了一条线:“哦哦,这就好了,何事?说来听听!”
何事?
祈奕欲言又止。她原是担心白玉堂,这会儿已经嘴硬说了不担心,岂能再反口,落人话柄。祈奕除了担心白玉堂展昭陈琳之安危,就是挂怀太后金丸。可是,祈奕以为,太后一日不还朝,就不能随口哓哓。可是祈奕实在需要帮助,只得含糊其辞:“哦,这个啊,事关重大,非比等闲,四哥一人恐难成功。不知其他三位兄长何在,我,小妹想拜见拜见!”
蒋平不知祈奕其实真有说不得之事,他自以为是认为,祈奕乃是小女儿羞涩,担心老五不欲人知,本想再逗逗祈奕,又怕他日白玉堂跟他发狠,更主要是蒋平忽而记起祈奕眼下身怀重孝,不宜说笑,遂决定揭过去这章去,正色道:“三位兄长应该正在赶往汴京途中,只为五弟出来时间太久,大哥不放心,兄弟中除了五弟无牵挂,就我无拘无管,遂派我出来寻他,看看他被何事陷住了。”
祈奕微勾嘴唇:“怪不得一路听人讲,说锦毛鼠四位兄长把他宠上天了。”
这话蒋平知道祈奕还说得保留了,原话他听过:陷空岛五鼠最护犊子,锦毛鼠不是陷空岛五弟,是陷空岛宝贝疙瘩,幺儿子,老祖宗,都快捧上天了都!故而一笑:“倒也不是这话。只因五弟临走答应了大哥,最长三个月,必定回转,如今三月之期早过了,官司也胜诉,他人却迟迟不归,丁家大侠屡屡催问五弟行程,大哥这才委我出来查探查探,道叫小妹见笑了。”
祈奕摇头:“羡慕倒是真,笑什么。”顿了顿,忽然记起刚刚忘记询问话题:“四哥方才说我大哥无事,难道已经知道他们行踪了?”
蒋平以为自己猜对了祈奕心事,暗自得意得紧:“嗯,一早就得了月华那丫头传信,说是五弟一行人五人遭蒙面人围困,等她赶到援手,他五人却农庄中无端端失了踪迹。”
祈奕闻言头顶一乍,瞬间急出一身冷汗来:“四哥!这样还说好?”
蒋平见祈奕虽没听出自己暗示却这般着急上火,顿时心里美滋滋儿的,直为白玉堂高兴:“别急,别急嘛,话没说完呢,我已经顺着车辙寻到了他们一行下落,只是大天白日,天子脚下不敢擅动,需等天黑落定,街面宵禁,我就带人进去救人,万无一失,安心啦!”
祈奕闻言大喜:“可是人在西城?”
蒋平见祈奕一语中的,不免意外:“小妹如何得知?”说话间眼眸飘着领路之人张小二,张小二双手频摇:“不是小的,小的哪里晓得五爷行踪,也没人肯告诉小的呀?”
蒋平忽然上前一步扼住张小二脖子:“该不是你偷听我们说话?我们可是容不下窥探主子之人!”
张小二只是寻常孩子,那是武功高手蒋平对手,是又惊又吓,顿时出了哭腔:“二公子救命啊,您是知道小的.啊......”
祈奕当然知道小二冤枉,在他喊叫同时,已经出声:“四哥误会了,快些放手!”
蒋平见祈奕讲情,情知有误,放手骂道:“无用东西,四爷真叫你死,你还有机会叫救命呢!”
小二脱身吓得瘫在地上,少顷连爬带滚跪到祈奕面前磕头:“谢二公子,二公子恩情小的没齿难忘!”
祈奕忙摆手:“起来起来,我不过说句话,算什么,我还没好好答谢舍命救我呢!”
蒋平伸脚就挑小二:“是不是男人啊,娘们似的,哭哭哭,哭个屁啊!”随手扔一锭银子在小二怀里:“委屈你小子,拿去买口酒喝压压惊,算是四爷给你赔情了。”
小二得了银子又笑了:“谢谢四爷赏!”
蒋平却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快滚,警告你小子,以后少流猫尿啊,再叫四爷瞧见,立马滚蛋,我们这里英雄舵,不是孤儿院!”
祈奕生怕蒋平没玩没了纠缠细枝末叶,忙着居中一隔:“四哥请坐下,我们说正事吧,这孩子蛮不错的,慢慢调|教,必定不差!”
蒋平却说:“不急,总要过了二更才好出门办事儿。”回头见祈奕站着,忙着伸手一请:“小妹,坐下,坐下,你怎么说,这孩子与你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