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一行人嚼着舌根快走到停车的地方时,突然前方一道刺眼的车灯光打过来,他们下意识眯了眼,过了两秒,季瀚翔的脸上噙满了鄙夷。
“都没人告诉他,他怎么过来了?”余华光也看清楚了车牌号,“难不成是季南礼告诉他的!”
季启明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满是鄙夷地说:“估计是!他从小到大就厚颜无耻地抱紧季南礼的大腿,估计季南礼看他自己孤立无援了,让才这小、杂、种过来的。”
“再怎么说他身上也流着一半季家的血脉,也姓季,这样骂他不就等于骂自己嘛!”余春阳比季启明小个两三岁,小时候他们俩也是玩伴,季启明一直也都是老实本分对谁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余春阳对他倒没有像季瀚翔这样,对他那么大的敌意。
更多的是同情、怜悯他。
就在季瀚翔准备怼余春阳时,季启明已经把车停好推开车门下来打招呼了,“姑姑!姑父!”
“季启明,就你这墨墨迹迹的龟速,吃、屎你都赶不上热呼的。”
季启明关车门的动作一顿,脸都僵了,憨憨一笑,“没有人通知我,我也是回到家才听佣人说的。”
尽管他脸上落着无所谓的憨笑,像是把骂他当赞美他似的,但是他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了。
可他自从到季家的那一刻起,就学会了隐忍,能忍的不能忍的都要装傻充愣忍下去。
就算来季家的一个月后,季瀚翔逼着他吃狗粮他也含笑吃得香喷喷的,完了还要学兴冲冲的旺旺两声。
“哟,没人通知你啊?!”季瀚翔故作惊讶,“我们都以为季南礼会通知你呢?虽然你们俩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好歹也是一个亲爹的种,没想到他也没通知你啊?这事他做得太不地道了?!”
“......大哥那么忙,估计是没想起来。”季启明依旧憨笑着,那神情着实让人心疼,余春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盯着季瀚翔的后脑勺,恨不得瞪出两个血窟窿来。
“启明哥,你快上去吧,再迟了外公就要休息了。”
“嗯~”季启明点点头,投给余春阳一个感激的笑。
等到季启明进入电梯时,抡起拳头一砸在了电梯冰冷坚硬的墙面上,力道下得很重,骨关节处瞬间破皮流血。
几条殷红的血蜿蜒开来,像是吐着信子的小蛇!
无论他怎么忍,怎么去讨好他们,在他们眼里他始终是一个野、种,被季家人看不起!
季瀚翔!
季南礼!
季绍维!
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姓季,流着季家人的血液,凭什么要被你们这样无情地漠视,嘲讽,欺负?!
电梯升到顶楼,随着‘叮’的一声响,季启明赶紧敛去了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擦干净了血,走出电梯后已经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样子。
“权叔,老爷子去皇裔印象大吵大闹了吗?”
季启明往里面走了两步,拐角那儿突然传来了交谈声,虽然声音不太大,但是周围很静,还是能听得到的,他下意识把脚步放轻,靠近了两步然后慢慢贴在了墙上。
“当时我在院子外面等着,没有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直到救护车过来的时候,我跟着进去后才知道董事长晕倒了。”
“对啦,郑国峰怎么样?”许淑敏问道,脸上漾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他是不是也是被季南礼给气病住院的啊?”
“郑国峰也住院了吗?”季绍维惊讶。
许淑萍点头,“爸下午明明是说要到医院看郑国峰的,没想到最后他自己也晕倒进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和郑国峰大吵一架或者大打一架了呢?”
“权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支支吾吾的干嘛,有什么话就直说,难道我还是外人不成?”
权叔想了想才说:“郑董的情况很不好,还在ICU里躺着没有脱离危险。如果他要是不脱离危险的话,说不定郑家要和季家结梁子了......昨天晚上池小姐自杀被救下来,她情绪不稳定把郑董给推倒撞在了门把手上,伤了脑袋,抢救了十多个小时也没有脱离危险。”
许淑萍忍不住笑出声,“活该!让他们一家子狗眼看人低!遭报应了吧!季南礼这下捅了两个马蜂窝!”
季绍维也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也是乐开了花。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说话,季启明才提步走过去。
季绍维和许淑萍挖苦了他一番,最后说老爷子睡着了,让他明天再过来,他也没有恼,顺从地点了下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