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琼儿明显感觉到有一阵凉风自耳边拂过。
稍微有些急,吹得她脸颊都有点疼了。下意识抬手捂了上去,再度定眼一瞧,就发现殿门口的冷君遨人已经不见了。
还是先前那人,信步闲庭地立着,身边不知何时竟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正弯着腰说着什么。
随即,笼罩在琼儿身上的杀气,就没了。转瞬即逝,对方再没多看,就此收回目光,玄幻的让琼儿有种,刚才的九死一生,不过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不过是清清淡淡的一眼,状似无意地扫了扫,目光便收了回去,也不一定就是发现她了。然不知是原本就心虚还是别的什么,琼儿只觉着紧张万分,后背上竟渗出了不少的冷汗来。
就连双腿,也控制不住地打突突,莫名就有点软了。
好不容易熬到那人离开,她再不敢多待,赶紧离开。所幸出来的时候一路顺畅,倒也没有遇到别的什么麻烦。
心里头装着事儿,琼儿步伐匆匆,急着回去将这一异状说与自家娘娘听,哪知方到琼华宫门外,就恰巧碰到一人也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差点迎头撞上。
本就被欧阳晟乾给吓了一跳,她心绪未定,乍然之下见着对方鲁莽,确定只是个小太监之后,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管不顾,劈头盖面就是一顿骂。
“如此慌张作甚?你是哪里的小太监?第一天当差的?遇上我也就罢了,倘若是换了哪一个贵人还敢如此,你怕是小命都要没有了!”
莫约是那小太监心中也有事,神色不太好,此时又被琼儿责骂,苦着一张脸便练练求饶,完了之后,还不忘记将自己为何如此的缘由如实道来。
“琼儿姑姑莫怪,奴才就是一时被吓着了才会如此,司珍房后面的荒殿里头有死人,奴才一时没防备看了,心里头瘆得慌,难免……难免……”
“死人?”
因为石榴的失踪,琼儿对于死人一词,本就敏感。
此时听小太监如此说,暂时收起了旁的心思,眼神一下子就紧了。
“可是琼华宫的石榴?”
闻言,那小太监倒是否认的极快。
“不是,琼儿姑姑莫急,并不是石榴姑姑,只是个普通的宫女。”
不是石榴……这就好。
既然死人不是石榴,那就说明石榴还是有活下来的可能,只是石榴人也不知道到底在哪,整个后宫都快被翻遍了都寻不到她的影子!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长长地吐出一口庆幸中又夹杂着几分遗憾的长气来,琼儿眉头再皱。
“那,可是琼华宫那晚失踪的人之一?”
“好像也不是,看着有几分面生,没怎么见过的样子。而且她能跑到荒殿那样的地方去悬梁,应当是被什么人欺辱,想不开了才会如此。”
说着,那小太监似乎是又想到了现场一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琼儿这边,倒是稍稍淡定了一些。
不是石榴,又不是她们要找的那些失踪宫人,那好像……也没什么太值得关注的。这皇宫这么大,便是后宫空置没有几个妃嫔,但较之普通府邸来说,人事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复杂。
奴才跟奴才们之间,定然少不了嫌隙龌龊什么的,对此,琼儿在宫里头混迹这么长时间,早就见怪不怪了。
此时一听闻跟自己所关注的那些人没多大关系,心底的焦急很快就消失不见。
嘱咐那小太监找人去妥善处理之后便不再多问,惦记着还有事儿,摆摆手放了那个小太监离开,自己继续抬脚,进了琼华宫。
主殿之内,赵婉兮手中正举着一份信笺仔细地看,逐字逐句研究透彻了,方才重新叠了起来。也没有假手于人,而是细致地放入自己怀中,亲自收着。
抬眸见着琼儿进来,神情复杂。
“如何?”
“娘娘果真是料事如神,估计的极准,朝阳殿的确是还有别人在,奴婢候在不显眼处等了片刻,便看到西岐九王从里头出来……”
“等等,你
说是谁?”
“西岐九王啊,奴婢亲眼所见,绝对没有任何差池。”
莫说是有任何的差池了,即便是到了此刻,想到当时对方那个眼神,她还心有余悸呢。
思及此,琼儿面上又滑过了几分犹疑,等赵婉兮问询的视线望过来时,她言语明显踌躇。
“还有就是,不知怎的,奴婢看着,那位王爷跟皇上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点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就……好像皇上极为忌惮那西岐王的模样,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也是被欧阳晟乾那个眼神给吓到了,琼儿一时不查,竟当真就将自己心底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话都出口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变就赶紧想要挽回解释。
哪知一看到上首赵婉兮的模样,心下却又是禁不住一愣。
“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
垂眸之间赵婉兮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去追究琼儿的言语之失,反而突然转换了话题。
“琼儿,你现在手上,可还有什么能用的人?去找个稳妥且可靠的,去替本宫出宫送份口谕。”
“娘娘?”
一道经历了那么多,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许多时候,琼儿都是一路伴着赵婉兮。除了在烈焰岛那段时日迫不得已分开之后,此前几乎形影不离。
也算是能对她的心思揣摩一二的人。
此时见自家主子这般慎重,一颗小心脏那是一紧再紧。再加上自己也感觉到明显不对劲,嘴一张,竟忍不住就逾越了。
“娘娘,可是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奴婢眼瞧着,您……这两日似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