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芑在寨子露的这一手酷炫耍宝技艺简直是得了师尊曲飞的真传!说白了这个小法器只要轻松从宝袋中掏出即可,非要如此耍酷,来显得此物非比寻常,也算是一种心理暗示。
看到大家的眼神,白芑满意地拂手,翠绿枝条便附于董小妖头上,乍一看倒像个花环,还挺美!她围着董小妖转了转,十分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是我独门法器,缚......”刚想说缚妖藤,便知失言,立刻改口:“缚......缚青藤,功效很强大,佩戴之人只要出手行凶害人,身上便如百爪挠心,万虫嗜骨,生不如死!”
董小妖瞬间惊恐地盯着白芑。
白芑摸摸她的头笑眯眯安慰道:“莫怕,只要你心思纯正不去动手害人,还别说,这小青藤戴在头上蛮好看的呢。”
芭蕉精也算机灵,略微思夺立时想通其中关窍,当着众人之面拜谢白芑。
本来自己这样道行低微的小妖落于修仙道人之手便是九死一生。再加上之前犯了下毒此等恶行,足够挫骨扬灰一百遍。
白芑悯其事出有因,也并非凶恶之妖还可渡化,才给她指了一条改过自新的路。此后安心避世于此,治病救人以赎从前之罪,同时也不用再受飘零之苦。寨子的山民们也有了寻医问药的去处,实是两全其美。
自从白芑用神乎其技的术法为山民们打消了疑虑,她便与董小妖同吃同住了几日,确保这只妖是否如自己所料比较单纯可教。时间久了还顺手对她的医术指点一二,实是岁月静好,清浅度日。
这日,无风,天气有些烦闷。白芑提着一壶山茶水豪迈地往嘴里灌,眼前董小妖正忙着辨别药草,再把它们分类放在日头底下晒。见董小妖从药材堆里站起来舒爽地伸了个懒腰,白芑朝她摆摆手,招呼她过来,想要好好话别,交代几句,这几日便离开寨子。董小妖听说白芑要离去心中实在不舍,突然有些支支吾吾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白芑心中奇怪刚想询问,院子大门被猛地撞开,冲进一群怒气冲冲地山民,拿着木棍锄具便把董小妖架住。
寨子空旷的谷场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全身溃烂,体无完肤。山民们怒火滔天,董小妖被架在火堆上,等待极刑。
白芑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打乱阵脚。稍事冷静,问清缘由。今日寨内竟是毫无征兆暴毙十几人,症状和之前的湿毒如出一辙。只是此次毒性来势凶猛,病发不过片刻立即猝死。
白芑强行压制住山民们的下一步行动,着手检查摆在谷场上的尸体。
确是湿毒症,可湿毒并不可能发展如此迅速和这般恶化。其中缘由到底是什么?她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火架上的董小妖嘤嘤地哭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白芑心念一动,这董小妖许是真的知道什么。至于这毒,她还是有把握并非董小妖所为,毕竟董小妖的头上还锁着她的缚妖藤,今日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告诉自己,或许这便是关键。
山民们见白芑在尸体间仔细检查,全都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愤怒,只等着白芑的结果,而后便要活活烧死姓董的这个歹人。
片刻后,白芑表情凝重地起身,朗声对大家说道:“确是湿毒之症。”
话音刚落,便犹如磐石投海掀起巨浪,群情激愤,所有人呼喊着要立刻置董小妖于死地。
“烧了她!”
“烧死她!”
“不要放过她!”
......
“安静!请听我说完!”白芑的声音淹没在汹涌的人声里。
阿朗手执熊熊燃烧的火把走向董小妖。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拿着火把的青年。火光下他们的面部线条扭曲,被愤怒刻画得变了形。
呼——几不可闻的衣裙拂动之声。
白芑运气飞身,凌空立于火架之前。山民们抬眼看着她,并不再是仰望追崇的眼神,眼中尽是复杂变化,藏着不解的眼底更多的是仇视。
他们把对董小妖的怒火牵引到了白芑身上,是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当日保下了姓董的恶人,导致今日这么多人的惨死,当时就不应该信她。
“大家冷静!下毒者并非董姑娘。”
话音刚落,山民里突然有人大声惨叫并疯狂地抓挠手臂,接着两个,三个,接二连三有人出现剧烈湿毒症状。
白芑快速飞至毒发山民身侧,一把拉起其中一人的手臂仔细查看,接着二话不说捏住他的下颚,墨绿色药丸强行塞入口中。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毒发的山民们都已吞下白芑的药丸,毒症有所缓解,喘着气坐在地上。
白芑的眼神扫了一下在场所有人,凛冽中透着寒气。
“还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不容置疑的决断之声让所有人半低下头。
“此毒着实古怪!刚刚我的药丸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他们体内的毒性,延缓发作而已!要想解毒,先把她放下来。”说着伸手指向被绑在火架上的董小妖。
山民们犹豫着,白芑翻手扔了一个瓷瓶给站在最前面的阿朗:“谁再毒发,先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