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没人知道江栩在那边复盘了什么，又纠结了多久。
贺斯渊把手机还给蓝绮，又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她的鱼尾，才缓缓抬头看向蓝绮的脸。
人鱼状态下的蓝绮，身头发介于黑与蓝之间，灯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晕。
不过贺斯渊更在意的是，蓝绮的眼睛。
真的就像是蓝色的深渊，当你被表面绚丽的蓝色吸引后，而不自觉靠近。
当你被吸引靠近后，就会坠入那片蓝色，最后落入深渊，万劫不复。
即便人类状态下的蓝绮干净透彻，人鱼状态的蓝绮也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危险”。
在见过蓝绮人鱼状态之后，贺斯渊更加不可能让她这个状态暴露在人前。
至少在人类知道，乃至了解人鱼的存在之前，蓝绮不能暴露。
否则不过是新一轮的重蹈覆辙罢了。
蓝绮见贺斯渊盯着自己不动，忍不住好奇地向前凑近了一些，跟贺斯渊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四目相对。
“！”贺斯渊猛地向后一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蓝绮一愣，疑惑地看着贺斯渊问道：“你怎么了？”
她有这么吓人吗？
“没事，你突然靠过来，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贺斯渊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哦，那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贺斯渊听到蓝绮这么问，喉结滚动了两下，“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很特别。”
“眼睛？”
蓝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她记得之前在那个基地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过她的眼睛很好看。
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还说过，她的眼睛是所有人鱼里面最好看的。
蓝绮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个“所有人鱼”到底指的是整个人鱼族群，还是仅仅只是基地里的那些人鱼？
“我的眼睛很好看吗？”好像这样的夸赞从贺斯渊的口中说出来时，跟那些人口中说出来的感受完全不同。
“嗯，很好看。”
他相信，只要蓝绮想，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地跳入这双眼睛里，即便知道里面是万丈深渊也会甘之如饴。
被贺斯渊夸赞眼睛好看，蓝绮有些高兴。尾巴在水里轻轻晃动了两下，搅弄起一小片水花。水花不消息溅落在贺斯渊的衣服上。
蓝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贺斯渊，伸手想去把贺斯渊身上的水给擦干净。
结果抬起手的时候，手肘处的鳍纱又带起来一片水花，再次飞溅到贺斯渊的身上。
蓝绮缩回手，一脸心虚地看着贺斯渊。
“我不是故意的……”蓝绮小声地替自己辩解道。
贺斯渊本来也没怪蓝绮，见她这副做错事不敢说话的小模样，只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哪哪儿都按照他的审美跟喜好长的。
简直就像是上天专门送给他的礼物一样。
贺斯渊按捺住心中想要拥抱蓝绮的冲动，不在意地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
“没关系，反正一会儿回去也是要换的。”
“哦。”蓝绮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无辜。
贺斯渊害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不受控制地做出什么让蓝绮感到害怕的事情。
“看到你没事就行，我先回去了。”
“哦。”
蓝绮看着贺斯渊站起身，说着回去，却站在鱼缸前又停顿了好一会儿。
“唔？”蓝绮忍不住发出一声疑惑地声音，以为他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没事，你……你慢慢泡，到早上也没关系，外面的摄像头我让节目组的人都给关了。没人会来打扰你。”
“好，谢谢你。”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拜拜。”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
“好哦。”
“嗯。”
……
一串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对话，蓝绮以为贺斯渊说完就会离开。
然而贺斯渊还站在鱼缸前，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蓝绮也没打扰他，仰头看着他到底要说什么？
等了许久，也没见贺斯渊再说话。
“贺斯渊？你还有什么事吗？”
贺斯渊看着蓝绮，抿着嘴，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最终只是摇头说了句：“没什么，我走了。”
说完扭头就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速度快的蓝绮都没来得及反应，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