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时,何老夫人见何媗哭得十分可怜,心就软了下来,说道:“如何这样说,那傅家夫人是个和善的人,怎么来了这样的说法?”
何媗也不知吴氏在何老夫人面前是如何说的,只扫了惊慌失措的吴氏一眼,哭道:“哪家和善的人会为退婚施计策诬赖于孙女儿,并指使奴仆伤害杏儿。”
说着,何媗指了杏儿一下。杏儿现已被芸儿放在地上,芸儿一边擦了擦汗水,一边掉了几滴眼泪,有气无力的哭道:“回禀老夫人,杏儿她被傅家的家奴伤的,至今都未醒过来呢。”
何老夫人听她们说的凶险,便望了一眼杏儿。见往日活泼跳脱的杏儿紧闭着眼睛,似乎整个儿人都昏死过去了,连忙问何媗:“那你呢?你伤到没有?”
何媗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孙女儿着实吓坏了。原本孙女儿正打算出门呢,就碰到了一个男子拿了一首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词句,来说什么求娶的话。孙女儿一时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只想着与傅府对质。现在着实后悔,应先告知了祖母才是。现傅府也认下这事,那傅夫人已被傅家休去了,并被送入了官府。还巴望着祖母为孙女儿做主,那傅家,孙女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的。”
何老夫人听得何媗无碍,就不再理旁的人,只摸了摸何媗的头,说道:“若是这般,那傅家实在可恶的很。媗儿不要害怕,万事有祖母为你做主。”
吴氏听得何媗要退亲,却也一时激动的抬了头。待寻思了一会儿,心想,那傅家如今又怎么会再要何家的女儿,便是傅家肯要,老夫人也必然不肯的。
何姝也略想明白了其中的事,自觉与傅博的姻缘无望,拿了帕子,小声的啜泣起来。
何老夫人只当何姝为何媗委屈,便劝道:“你也不必为了你姐姐太过委屈,你姐姐乃是这个侯府嫡女。便是没了傅家,也会许上一户好人家。”
何姝听到这里,却是哭的愈发凶了,心想,何媗的身份摆在那里,便是如何闹,也是会有一门好亲事的。但是自己错过了傅博,又能有何人呢。
何媗见何姝哭的如同一个泪人儿一般,也窝在何老夫人怀里哭了一会儿。哭的何老夫人心疼极了,哪里还想着斥责何媗的话。
待杏儿被何老夫人发话抬下去照料,何媗才于一同去的芸儿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且得好好照看着杏儿,别让大夫看错了病。”
芸儿知道,何媗这是怕有人查出杏儿并未有伤,就点了点头。
何安谦与门外听了一阵子话,这才进了屋内。冷了脸于何老夫人说道:“母亲,便是再如何,媗丫头做事也太过鲁莽了,也该受些惩戒。”
何媗抽了抽鼻子,往何老夫人怀里缩了缩,怯懦的颤声回道:“二叔说的是。媗儿往后都不敢了,你只别方才所说的那样把媗儿绑到祠堂去就好。”
何老夫人皱了眉与何安谦说道:“她才经过了吓,你又何苦来吓她。看媗儿这样子,哪里还有往常的精神头儿。本就是傅家的过错,为何要绑了媗儿去祠堂去,她犯了什么过错?”
何安谦见何老夫人有心护着何媗,知道此时多说多错,也就按捺着怒气说道:“母亲说的是,是儿子被那傅家气昏了头了。”
何媗看了何安谦一眼,窝在何老夫人怀里小声的说:“二叔既被傅家气昏了头,怎不去为难傅家,反倒来为难侄女儿。好像是被侄女儿气昏了头一样。”
何老夫人揽着何媗笑道:“和你二叔也敢斗嘴,真是个爱惹事儿的。”
“便是孙女儿如何惹事,不都有祖母帮孙女儿扛着么。”何媗笑道。
何老夫人揽着何媗笑道:“哪里只我一个人帮着你扛着,你那二叔虽然严厉,却也是为了你好。”
何安谦听后,只干笑了两声。
随后,白术自外面进来,为众人各倒了杯热茶。于何媗面前笑道:“姑娘,您的碧螺春好了。”
何媗听后,笑这说道:“正口渴盼着呢。它就来了,真是时候。”
待抿了几口茶,何媗看了眼还犹自哀怨的何姝,叹了一口气说道:“祖母,我这又气又怕的昏了头,有一事竟忘了说与祖母听。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什么事还有你不敢说的?你都打上傅府了。”何老夫人笑着说道。
何媗皱眉说道:“祖母可别再拿那吓人的事,来打趣孙女儿。那毕竟是外人家,便是扯出什么事儿,伤的是别人的脸面,此事却是事关我们府中的人。”
何老夫人皱眉问道:“关乎何人?”
何媗欲说还休的看了吴氏一眼,吴氏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难不成何媗知道了其中的事。原本何媗大闹傅府的时候,吴氏生怕牵扯出了自己,也紧张了一阵。可待旁人来报,却是何媗未提及自己,傅家也未提及自己。吴氏只当何媗当真不知情,且那傅府因为有所顾虑便隐瞒了下来。才安心来何老夫人这里,先行把何媗任意胡闹的事儿说与何老夫人听。
此时,突然这么被何媗扫了一眼,吴氏心中又忐忑了起来,她只盼着何媗说的不是有关自己的事。于是吴氏就紧盯着何媗,看着何媗慢慢的张了嘴,嘴角带了一丝讽笑。
接着,吴氏便听何媗说道:“这事儿是关于三婶子的。”
吴氏登时脑子一片空白,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