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普通到可能许多人都不屑于形容了五官,构成了何媗的这张脸。
构成了在褚时序心中刚刚好的脸。
让褚时序不错眼睛的盯着看,甚至不敢起了旁的心思,怕扰了何媗。
褚时序曾在他的外祖,舅舅那里得知。他的母亲是个何等痴情的人,竟为了他的父亲将他心爱的表妹接到府中,纳为宠妾。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可巧褚时序的父亲也是个情痴,只记挂着那自小长在一块儿的表妹,现在的裕郡王妃。终究,以褚时序母亲的死,成就了那段门第相差悬殊的绝恋。
褚时序到现在也不解,身为男儿,若不能娶了心爱的女子为妻。又何必做出委曲求全的摸样,去娶了旁人家的女儿,最后用了冷漠逼死旁人,成就他的痴情。
身为女子,又何必忍着心酸为他纳进美妾,来表了她的爱恋。
于褚时序心中,若是情之所钟,合该排除万难,只娶了心爱的女子为妻,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方是情痴。若是痴情之人,便是对方于自己没有情爱,也该想法设法的驻进对方心中,才是痴情。
褚时序也曾想过,没有遇到那个为之痴为之狂的人就罢了。
若是遇见了……
春风乍起,送来了一些凌乱的花瓣。
一些个花瓣落在了何媗的脸上,头发上。
褚时序静静的看着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了落在何媗头发上的花瓣,可待褚时序的手落在何媗头上,却一时舍不得拿开。褚时序就捉了何媗散落下来了一缕乌发,缠绕在指尖。褚时序的手生的极好,白净修长。许是被褚时序的手衬着,何媗头发如墨,竟显出几分动人的轻微光泽。
褚时序一时间眼睛有了些迷茫,轻轻的唤着:“何媗……”
声音极低,并未是真正的想叫醒了何媗,只想叫了声她的名字。
而后,褚时序涨红了脸,抖着声音唤了声:“媗儿……”
褚时序也觉出他那发抖的声音,连忙把手收了回来,站了起来,离了何媗稍远了一些。
便是杀人之时,也没有这般紧张害怕。便是面对着再强大的对手,没有这般彷徨无措。
待何媗醒过来时,发现她仍在桃花园的小亭,只是她原是在桌边醉倒。可现在她却是在一个不知从哪里搬来的躺椅中醒了过来,身上也不知被哪个不会伺候人的丫头乱七八糟的裹了几条锦被。何媗挣了好半天,才能站了起来。
何媗在亭内留了一会儿,仍未见了褚时序。
等何媗等不及,想先走了的时候。就看褚时序捧了一碗汤,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看何媗醒了,褚时序就把那汤放在桌上,笑道:“这事我做的醒酒汤,你喝一下试试。”
何媗见脸上还带着块黑色污渍的褚时序,心里倒有些害怕了,连忙拱手说道:“何媗于此处失礼了,希望褚公子不要见怪,何媗先行告退。”
褚时序面上一冷,何媗就也不敢在提告退。
而这时,褚时序看了何媗的头发有些散乱,略微红着脸,笑道:“你的头发都散了,我为你扎起来吧。”
何媗连忙摇头称:“不必劳烦公子。”
褚时序却仿佛不觉,说了声:“不碍事。”
向前走了一步。
待何媗连忙又退后了一步,褚时序又先前走了一步。何媗这时才发现褚时序已长得比她还要高出一些,待要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
而褚时序这时也皱紧了眉,何媗从未见褚时序有过如此不快的表情。何媗只得咬了牙坐在亭边,说道:“那劳烦公子了。”
何媗就由着褚时序将她的头发散开,以指为梳,为她梳起了头发。
褚时序哪里伺候过人,半天也未拢好头发。只褚时序似乎这时心情与耐性都很好,只慢慢的为何媗梳着头发。
何媗看着眼前桃花花瓣被风吹的四处飞舞,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未料到那骇人的想法原是真的,褚时序当真对她有了旁的心思。
这少年心思确实难以捉摸,对比于此时的褚时序,何媗倒是觉得那在月下杀人的褚时序更好相处一些。
这时,一片花瓣落在了何媗手心上。
何媗手一抖,未敢留它。只那花瓣似粘了何媗手心上,任何媗怎样抖也抖不掉。待何媗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片花瓣。
哪料,那花瓣被风吹着打了一个旋儿,又落回了何媗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