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除夕夜的祭祀舞蹈生疏,初月晚平时在椒房殿也经常自己比划,睡前睡后躺在床上都要支棱着胳膊腿儿晃晃。
小年的时候,初永望早早就来令人了。
“你终于松口了。”云皇后可算欣慰起来,“这些日本宫都让你父皇唠叨得,做梦都是给你选太子妃。”
“母后劳心了。”初永望惭愧。
他今日一袭盛装,更衬得玉树临风俊秀翩翩,开了鬓角,平日里有几分阴柔的秀气面相也显得英朗了些许。
云皇后打理好妆容,起身满目欣然地打量自己这个大儿子,一腔的满意溢于言表。
“不愧是本宫的望儿。”她感慨着,拂了拂初永望已经很平整的前襟。
初月晚还在梳妆,却不好好对着镜子,一直仰脖瞅着太子哥哥。
“裕宁?”初永望发现她在看自己,“我这身装扮,有什么不对吗?”
初月晚摇头:“太子哥哥漂亮。”
初永望又问了一遍:“‘漂亮’?”
“丰神俊朗!”初月晚扬起双手吹捧,“天下无双!”
“跟人学得这么嘴贫。”云皇后过来点点她的小脑袋,“快点打扮好,别让你父皇等着。”
初月晚赶忙老老实实地看镜子了。
几名宫女一起上阵,迅速帮她穿戴齐全。杏黄色的比甲绣着金线鹦鹉,外披一件素白狐裘,头上一顶貂绒虎头小帽,两边的毛毛垂下来护着一双小耳朵,更显得脸蛋圆润可揉。
可惜,平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皇后太子母子两个,如今要抱着圆滚滚的小月晚走路已经有点困难了。
到底还是庄稼人出身的乳母邓氏把初月晚一拎,挂在胳膊上,轻松自如。
“我们晚晚练功那么累,怎么也没见瘦一点儿?”云皇后笑着在她的小脸蛋上戳。
“瘦啦。”初月晚不服气。
“瘦哪儿啦?”
初月晚伸出小胳膊,艰难地扒拉开袖子,露出两只银镯。
谢天谢地,这对每年往外扯宽一圈的镯子,终于不会再卡在肉缝儿里了。
……
皇宫,御花园。
御花园的饮霜亭,在湖岸边一处风景怡人的小沙堤上。这个时候坐在其中,正好能将园子里银装素裹的湖面、廊桥、远处的画舫都收入眼帘。
给太子爷安排的游园——相亲会,就选在了这里。
皇后一行人来之前,亭子里面已经有花红柳绿的姑娘们和她们的侍女等候,乃是这片银白的画卷中,唯一的灵动鲜明。
这些女孩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才刚及笄。她们也知道自己是做什么来的,即便是天寒地冻地等着,也得保持住外表的端庄美好。
围着亭子中间的火炉,每个人手里还捧着汤婆子,倒也不十分畏寒。
左相家的长女任姝一身天蓝色的斗篷,姿态优美地浅浅倚着美人靠,和旁边那位身着孔雀绿大氅的太尉之女莫雪盈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诗。
昭国公府嫡长孙女楼环环站在炉子边,一直不停地挽着鬓上那枚簪花,问自己的侍女是不是太过素净了。而将军府的贾芜优一袭火红男装,束着男人一般英姿飒爽的高马尾,双臂抱胸一脸平静冷淡。还有几位尚书家的千金聚在一起,小声聊着京城胭脂铺出的新品。
这些姑娘在自己家府上无一不是众星捧月的宝贝,乃是皇上和太后钦点过来让太子过目的。将来的皇后,说不定就要出在其中。
除了几位嫡小姐,她们陪侍的人里还有一些风格各异、姿色出众的庶女,则是为了充实东宫而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