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公主殿下,我去煮些茶来。”松苓忙说着走开。
岳清欢细嚼慢咽,对初月晚道:“这饼放久了发硬,即便热过也不好消化,裕宁吃慢一点。”
初月晚叼着饼点点头,突然发现这个吃相不太好,急忙重新端端正正地坐起来,将饼小口吃完,拿帕子抹抹嘴,道:“谢谢师父,吃饱了。”
她吃完饼沉思了一下。
“怎么了?”岳清欢也结束夜宵,优雅地整理衣衫。
“裕宁忘记原本要说什么了。”初月晚揉揉脑袋。
岳清欢淡笑:“忘记了就先不必急着说,等到想起来了再说也不迟。”
初月晚觉得是很要紧的事情,仍是很认真地想了一阵子,可是越想脑子里越昏昏沉沉的,她不自禁地在桌边拄着下巴,想清醒又困得睁不开眼。
过了一阵子,松苓端着煮好的茶汤过来,见只有岳清欢坐在那里,有些诧异道:“大国师,公主殿下去哪儿了?”
岳清欢叫她过来,松苓端着茶上前,侧过脸一看,小公主竟然已经伏在岳清欢膝上睡着了。
“药效真快。”松苓急忙将配好解药的茶汤递给岳清欢。
“太没有戒心,不知道是好是坏。”岳清欢拒绝了解药,“本座这次,也想试试不太清醒的滋味。”
“可是大国师,这药……”
“要不了命的,都算不得什么。”
岳清欢扶额拄着桌案,一手滑过初月晚的长发。
年少的女孩在他的眼里渐渐化为体态曼妙的女子,仿佛小妖精现了原形,也是千年的道行了。
年长的魂灵困缚在一个更年轻的躯壳中,这种感觉他最懂。
松苓看着他的眼神,总觉得过于深刻难明。
“大国师,大国师。”她轻声唤道。
岳清欢双目合拢,没有应答。
……
那是沉沉不见尽头的深海,淹没的窒息感充斥着全身,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原来离魂是这般感觉。
不知道漂浮了多长时间,那海水终于将人渐渐地往上推起来,蓦地冒出水面。
岳清欢睁开眼睛,眼前眩晕了一下,按住额角镇定了片刻,环顾周围。
他不在会客厅。
甚至不在摩天塔。
等一下,自己刚刚是做了个梦吗?
梦里的景象暂且清晰可辩,他回忆起诸多细节,觉得怪异而又复杂,然而随着回忆,这梦里的景象竟然在迅速地消退,不论他如何竭力去重复那些片段,都没办法再重新将其清晰起来。
他急忙寻找纸笔想要记下梦里的一切,却还没来得及找到就忘掉了。
能记得的,只有……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