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旁的兵不同,从京城来,又有着云家小公爷的身份,自然从来就是高人一等。不但自己和旁人不一样,他还带着一群京城专门拨派的兵马,那阵势一到了边关,就自然成了所有人的关注的重点。
而贾家军驻守边关几十年,换了多少将军都是贾家自己人,还少有过其他人飞来做上司。于是除了飞虎将军贾若,这里又突然多了一个飞来校尉云锦书。
云锦书是从校尉做起,没飞来就是一个将军,已经算是很给贾家军面子了。
那个称呼里带着些许蔑视,在边关风里来沙里去的糙汉子们并不认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这件事云锦书心里早就有个谱了,特地在行军来到边关的路上跟人了解了很多边关将士的喜好。
自然这一路也不太平,暗杀和陷阱一个接一个,大部分倒是很好破除,遭遇的山匪也不堪一击。去边关的路走了三个月,云锦书是一路杀过来的。
于是到了边关,来不及别人私下骂他娘娘腔,他就用一身血气刺透了那群人的鼻子。
云锦书抵达后先跟贾若及几位军官交涉清楚来意,将皇上的旨意带到。打点自然是不少的,规矩也要讲。入乡随俗,当兵要听指挥,云锦书一点没拿自己当个官,上来就是跟贾若手下的人一起摸爬滚打。
刚来难以适应水土,任凭云锦书之前在京城多么努力让自己糙一点,也毕竟是吃.精粮长大的,结果自然是不可避免地在军中水土不服,头疼脑热大病小病一个没落下,可再怎么病,得一次就没了第二次,轻一点的毛病根本不叫人发现,严重的躺半天一天又爬起来和没事人一样。
别的士兵也服了他这强悍的治愈能力,“飞来校尉”的这个蔑称,竟然慢慢成了个敬称,走过路过看见云锦书都要行注目礼。
贾若后来发现云锦书隔三差五脸色不对,才让军医把他按下检查,一问问出来老长的一串问题,简直要被吓出冷汗来。云家的小公爷要是出点什么事,且不说是战死的,要是在军中给病死了,那谁担着?
“结果还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云锦书讲到这儿苦笑,“贾将军特地在全军通告,生病瞒而不报的一律按军纪处置,还被罚了二十军棍,躺了三天,比所有养病的时间加在一起都长。”
初月晚被他气笑了,怎么在京中被外公打棍子,出去了还被打啊。
“小舅舅也是过分了,你要是传染别人呢?”初月晚故意损他。
“是啊,当时完全没想到。”云锦书揉头,“只觉得自己扛过去就罢了,逞能,其实只会坏事。万幸的是,伤寒发烧都没太严重,也没影响到别人,可能因为……我有自己的军帐,不用跟别人住在一起。”
初月晚哑口。
对啊……小舅舅就算自己想彻底入乡随俗,也怎么都不可能跟士兵住在一起的。
而且还是个校尉啊……
“不过小舅舅真的太逞强了,不能因为身体好就一直扛着。”初月晚靠在他肩膀上,“晚晚会心疼的。”
云锦书帮她捋捋额上的碎发:“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