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平日也没怎么见过这种神叨叨的事情,不过……宫里素来有这样的传说。”葳蕤道,“那些鬼魂,未必是图谋不轨,或许也有未了的心愿,徘徊不定,却不伤人。”
初永望疑惑。
“葳蕤想到。”葳蕤忽然说,“有人说过,御花园里,见过肃亲王的鬼魂。”
初永望翻手打掉茶杯,“啪嚓”一声摔碎在桌下。
“荒谬。”他拂衣起身,“你是听见什么了,故意跟朕套话呢。”
葳蕤放下手中绣图,屈膝跪在碎瓷片上:“皇上,奴婢冒昧,鬼魂之说,很多时候并非真有精怪作祟,而是人心中不能忘怀之事在徘徊不去。奴婢曾在宫中多年,见过皇上风华正茂之年,可肃亲王的鬼魂,莫不是一直徘徊在皇上眼中?”
初永望被她的话戳到心里,狠狠刺痛了一下。
那个人从自己信赖的兄长变成相看两相厌的敌人,最后阴阳相隔。
从初永年离开宫廷,初永望就一直觉得他会回来,他也的确时常回来,但一次次给初永望看到的都是不堪。
抢他的利益,抢为他准备好的太子妃,还想抢他的皇位。
初永年有什么可徘徊的?
鬼魂是自己心里的执念,自己又在执念些什么?
几年前肃亲王谋反之案断得太快,几乎是一夕之间就将人全部抓起来,次日就砍了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皇帝那时将大印扣在圣旨上,话语掷地有声。
“可他是您的亲儿子。”初永望有些心虚。
“你也是朕的亲儿子。”老皇帝鹰似的眼睛盯着他。
初永望从那时日开始明白,走错了路,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作为太子的自己更应该清楚地知道。
大皇子被诛杀,二皇子被诛杀,先皇后的孩子胎死腹中。
都是父皇的亲儿子,但威胁到父皇的位置,就只有头颅落地。
得杀了他。
不先杀死父皇,先死的就是自己。
自己会和初永年一样……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