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后听了她的辩解只有冷笑,命她抬起头来。她乖乖地抬头,却被宁皇后一把掐住了脖子,银梳子尖利的细齿抵着她的脸,宁皇后的眼睛里倒映出她惊恐的脸。
“不承认?那是本宫错怪你咯?”宁皇后的长指甲陷进她的肉里,“可是本宫从来没错过,是你撒谎,是你撒谎!所有的人都在骗本宫——你们联起手来对付本宫!本宫再也不会上你们的当,你们也别想干涉本宫!”
她狠狠地扬起梳子扇在柳宓母亲的脸上,血和肉一齐被带了下来。可宁皇后不满足,她再次抬手,反反复复地拿梳子齿抽打着这可怜宫女的脸。直打得血肉模糊,半边的脸皮都看不见了,她还是不停。
宁皇后自己的宫女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僵硬,其中一个看不下去,连忙跪下扶住皇后的手劝阻。宁皇后理也没理地把她也扇了一嘴巴,没人敢再劝。
柳宓的母亲已经疼没了知觉,以为自己要被打死在这里。突然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报送,宁皇后才不得不住了手,命人把这两个被打得满脸血的宫女从后面拉了出去。
说到这里,柳宓的母亲摸着自己左脸粗糙的皮肤,微微叹了口气。
大半辈子过去了,那疤痕还顽固地留在脸上,只是由于皱纹和斑点模糊了些许,而坑坑洼洼敷了粉也遮掩不住。
可以想见,在她还青春的年纪里,那可怖的伤痕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初月晚想起毁容的轻鸿,如此经历,实在是难以承受之重。
柳宓听了这么久,不曾插过一句话,可是知道母亲惨遭这样虐待,他实在绷不住,低头掩住伤心的神色。
老夫人时至今日仍无法释怀,可是也不会再像那日错乱之中激动。
她看着初月晚的脸道:“白白净净得可真好,当年……”
当年她也曾是一位干干净净的美人呀。
可惜在那之后,她再也不敢抬起头来见人了。
失去了容貌,她也不再被允许到皇后身边,而是被打发去做一些杂事。可她依旧会寻一些机会去太后那里汇报椒房殿的情况。太后不忍她这样的伤势,询问她要不要回坤慈宫来,她婉言谢绝,并表示自己会继续在椒房殿盯着皇后。
只是如今,支持她做下去的不仅仅是对太后的忠心,更是对于皇后的仇恨。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发现了皇后的一些蹊跷。
即便不能随身跟着皇后,但椒房殿里的动静她门儿清。
她发现,有时候皇后出门很早,而回来却很晚。
进了这宫墙的女人,是没有出入自由的。妃嫔们不是去其他人那里做客,就是去皇上那里服侍,要么便是去逛逛院子听个戏,总会有相互见证的人。
可是宁皇后在宫中本就没朋友,皇上也不待见她,她难不成突然开始爱上了逛园子?
于是柳宓的母亲便以各种旁人不愿意做的苦活为机会,去跟着悄悄观察和打听皇后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