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不该是哭哭啼啼,一副柔弱无助无辜的模样吗?
尹一之低头看着行大礼的连眠,一点没看出哪里有挨到柔弱无助无辜的边。
她这请罪,请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好像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尹一之懵了,他是真的不会自由发挥了。
还领了人进来的内侍也惊讶地看着连眠的举动,高坐王座的女君敛尽表情,沉声发问:“你闯了什么祸?”
女君想不出她又闯了什么祸,也不想费神去想。
连眠垂着脑袋,含糊的说:“我闹了郡王的花宴。”
女君的表情顷刻不虞起来,鼻间重重一哼。
她就知道!
“你倒是越发长进了。”女君讥讽道:“从前闯祸从不敢来认错,如今倒是学会来请罪了!”
“母君教诲的是。”连眠附和道。
女君又是一哼,不屑也不耐她的这份乖顺。
这段时间女君偶尔会同内侍纳罕,似乎许久没有听闻郭琳琅的消息了,放在往常,她哪里闲的了几日,不是已经做了蠢事成为王城之内的茶余饭后的消遣,便是正在赶赴去做蠢事的路上,如今倒是安分守己,深居简出。
结果,有些人就是不能念叨,一念叨就准没好事。
在女君心中,郭琳琅做过的蠢事实在太多了,她也根本不必费心问个前因后果,必定都是郭琳琅的错。
正当女君沉吟着准备衡量对连眠的惩罚时,尹一之学着连眠行起大礼,道:“女君容禀,今天闯祸的是臣,与殿下全无关系。”
女君断了思绪,皱着眉看向尹一之的脑袋顶,怎么还有他的事?
尹一之不同于郭琳琅,女君看在尹惜芙的面子上都不能不问缘由的定罪,只能耐着性子问上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一之把郭琳玥他们来后发生的那点事全照实说了,就连宾客们帮衬岳尘飞说话,他也没漏掉。
等到他说完,尹一之蓦然反应过来之前连眠说的“委曲求全”是何意。
殿下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他就踩着殿下设好的套,既委曲求全,又自由发挥了?
女君听完尹一之的话后久久不言,使了个眼色给内侍。
内侍心领神会,退出了大殿,过不多时又回来,快步来到女君身旁,凑到女君耳畔窃窃私语了一番。
女君听完后,心情越发糟糕,忍不住斥了声:“简直是胡闹!”
连眠顺势下拜,顺着道:“是儿臣错了。”
女君瞪向连眠,不可避免的又看到尹一之,心情越发糟糕。
“起来,你们全都起来。”
尹一之见连眠不动,也跟着不动。
女君一双眉倒竖起来,眼看要发火的前兆,内侍没忍住,小声得提醒:“三殿下,陛下让您起身呢。”
连眠依旧没有动作,但开口道:“今日是儿臣有错,儿臣身为姐姐,却没有管束皇妹们的能力,让众多宾客白白看了笑话,更令皇族蒙了羞。儿臣甘愿受罚。请母君罚儿臣吧。”
尹一之有样学样,立马又出头将错往自己身上揽,说都是他自己冲动,才有了口舌冲突,白白叫人看了笑话,令皇家蒙羞。
女君看着互相认错的两人,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