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明说,但长年守着楚族宗祠,十分明白他问的是谁,这才想起来他这样独自一个人跑回来,其实是闯了大祸。
比刚死里逃生还要恐惧,身体止不住发抖,磕磕绊绊道:“不知。”
“废物!”玉家主狠狠的朝人身上踢了一脚,往外走去。
身为楚族祭司,却不信天命,该当如何?
从未有人告诉过楚玥答案。
楚族祭司皆是天选,至于何为天选?即有天缘的少女。
而最有天缘的那个人,将是楚族大祭司。
楚族祭司皆由族内德高望重的祭司前辈教导,教导她的前辈曾说她:“天生反骨,如若不改,必闯大祸。”
谁知后来竟一语成戳!
楚玥记得初见玉明哲那天,是她第一次出楚族。
外面的世界可真美好啊!连花的种类都比楚族的多。
在宗祠看见的大多数花都是姜菏花,虽然花有紫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粉色的,可来来回回也还是那么一种。
若是祭司也可以随意离开楚族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时常看见外面的繁花。
楚玥一遍欣赏着盛开的梨花,一边感叹。突然听见她身旁的树上有动静。楚玥抬头一看,发现一个人……
从树上掉了下来。
楚玥呆愣愣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对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后:“一不小心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你在树上做什么?”楚玥好奇道。
“我在树上看风景。”
在树上看风景,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嗜好:“难道现在地上不能看么?”这里一马平川,又没什么阻拦。
“在地上看与在树上看怎么会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的?”楚玥不解。
“自然不一样。”玉明哲一把揽住楚玥的腰身,纵身一跃,带着楚玥问问的站在树上:“姑娘你看,从高望去,就算看的是一样的风景,心境也是不同的。”
楚玥呆愣愣的望着玉明哲,往后许多年她一直都记得这一幕,而这一幕便是日后想起来也带着微微的心动。
楚族祭司是不能随意离开楚族的,楚玥这次之所以能够从楚族出来,自然是因为有要事要办。当事情办完之后,楚玥自然是要回楚族的。
但回族的路却十分坎坷,那时她正值受伤,钱袋子被偷,被客栈的老板赶了出来。
那夜下着滂泼大雨,她一个人卷缩在屋檐下,整个人被淋湿大半。
玉明哲在那时将一把伞放在她的头上,那夜远处的灯火,并不能让她看清玉明哲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为她送伞。
但这并不妨碍她那时的感动。
后来,她才知道,这数次她以为是天赐缘分的偶遇,其实都是人费心谋划的。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偶遇?
钱袋是玉明哲找人偷的,被老板赶出客栈也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那日的英雄美人戏。
楚玥回归楚族之后,因是见过外面的繁华,所以再过上楚族的生活时,便有些不适。
但身为祭司,即便还没有担起祭司的重担,出族的机会也是十分少的。
更何况课业十分繁重。
楚玥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玉明哲,但孽缘之所以能成孽缘,大概也有一定的天意在里头。
楚玥再见到玉明哲的时候,是在楚族之内。彼时她刚刚惹怒负责教养她的祭司前辈,被罚去侍弄楚族里的姜菏花。
姜菏花身为楚族族人的心头好,自然不止宗祠才有。
那时楚玥正在为小路边的姜菏花浇水,一抬头便看见跟着族人进来的玉明哲。玉明哲看见她,明显一愣,带着故人相逢的狂喜:“我知姑娘姓楚,却没想到姑娘竟是楚族人。”
玉明哲在楚族待了大半天,临离开时找到她:“不知姑娘在这里,未曾给姑娘准备礼物。不知姑娘身上的伤可好了?”
这还是楚玥自从回来之后,第一次有人问她的伤怎么样。楚族祭司虽然尊贵,但终究不如大祭司尊贵。
更何况,身为祭司,便是为楚族而生。为了楚族受点轻伤,又有谁会放在心上呢?
然而面前这个不是楚族人的青年,用行动明明白白的告诉楚玥。
他放在心上了!
“多谢挂念,已经大好。”
玉明哲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木鸟,递给楚玥:“我不知姑娘在此,未曾准备薄礼。这是一个小孩儿给我,借花献佛,姑娘留着解闷也是好的。”
楚玥接过来,碰了碰,发现木鸟竟然是会动的。楚玥看着煽动着翅膀,嘴巴一张一合的木鸟,惊喜道:“它居然会动。”
玉明哲看着十分开心的楚玥,笑道:“这是外头的懂机关的木匠做的,姑娘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