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乱葬岗看过,也请过懂行的人去看了两眼,说是被剧毒毒死的。”
“这样啊……”程筠墨若有所思道:“你们就没有去打听他们为什么会被灌了毒药吗?”
只是因为别人拿了一个钱袋子,便要用如此手段置人于死地,未免太残忍了些。
“玉家是以毒术起家,我们刚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事不关己。”
程筠墨点了点头,玉家以毒术起家,也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典范。南疆毒虫、毒草众多,于毒术一事上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后来渐渐有玉家在炼制毒人的风声传出,我们为了自保,才立下了这个规矩。”
毒人?
程筠墨十分惊讶,这可是有悖常伦之事。
这世上有药人,便会有毒人。传闻药人之血可以解百毒,是这世上顶好的药引子。
千金难求一滴血,指的就是药人之血。
那毒人之血正好与之相反,是这世上少有的剧毒之物。
更有古文记载,毒血所落之处,寸草不生,是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这大概也是毒人令有野心者为之疯狂的地方,若得毒人,便可如虎添翼,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
但因制作毒人有驳常理,制作之人多是狼子野心之辈,且是为了害人,所以一向被世人所不齿。
程筠墨结合着那日在古林里所听到的对话,便知眼前这个人所说的大概都是真的。
南疆玉家在试图制作毒人。
这可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他简直要喜极而泣,起身就要离开。却在刚走几步,听到程筠墨又道:“等等!”
身子一僵,十分僵硬的转身,讨好的笑了笑:“女侠莫不是后悔了?”
程筠墨扔给了他一锭银子:“总是做这一行并非长久之计,这些银子你去租个铺子,做些小买卖,也算是个营生。”
程筠墨看着一脸愣神的人,合了扇子放在手上,神情淡淡道:“今日在这里给了你银钱,倘若日后再被我得知你仍干今日之事,届时可就不是去了半条命的事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女侠大恩大德,我必永生永世牢记于心。今日之后绝不再偷,必定好好做营生。”
“走吧!”程筠墨挥了挥扇子。
“姑娘大德!”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的老者赞道。
程筠墨看了他一眼。
老者举杯道:“姑娘可要喝口茶?”
程筠墨欣然应了下来,在老者对面的位置做了下来。
老者给程筠墨到了杯茶,没有茶香,茶水颜色很深,喝下一口,又苦又涩,并不好喝。
“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被扒手偷了东西的人,不仅不将他送至官府,还主动给钱帮他营生的。”
“姑娘深明大义乃老朽所不及。”
程筠墨笑了笑,客客气气的道:“老先生谬赞了。”
“深明大义委实谈不上,但总是要给个机会的。当扒手的人不见得人人都是自愿的,若因生活所迫而被迫当了扒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新步入正途的机会,不是比扭送官府更好吗?”程筠墨淡淡道。
“姑娘说的极是。”老者赞同道:“很多被扭送至官府的扒手,出来之后依然会重操旧业。无非是迫于生活,没有营生。又或者是既没有一技之长,又不肯吃苦耐劳,亦只好贪图别人的钱财。”
“姑娘今日所遇之人,便是这南疆城的惯犯。”
“他是不是惯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倘若他在得了我的钱向我许诺要好好营生却重操旧业,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程筠墨淡淡的道:“定不会教我的好心白白浪费。”
“谁的钱不是钱?您说是不是?”程筠墨笑道。
“姑娘果然大气。”老者赞道:“姑娘大约是世家中人吧?”
“何出此言?”
“若姑娘不是世家中人,很难有这样的见识与底气。”
程筠墨笑了笑:“我权当老先生在夸我了。”
景牧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多痛了。
当然这个不痛是对于景牧来说的,他常年被疼痛折磨,对疼痛的感觉与抗疼痛的能力自然与常人不同。
他眼下受着的这个疼,若是放到普通人身上足够疼得他死去活来了。
然景牧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家主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