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从蒙古使馆里传递的?”
“是。”
“频率如何?”
“半月一次。”
“如何动的手?”
“我将王妃的梳头油攒了几罐藏在榻下,王妃一向不在意这些小物件的用度,也没怀疑。晚膳后的消食茶我放了安神散,王妃用了后便睡得沉。伺候王妃睡下后我就将梳头油倒在床榻和桌子窗沿上,再点了火。”
“安神散呢?”
“也是使馆给的。”
童念晚气得眼睛发红手都是抖的,恨不得立时手起刀落,眼前这个人差点就让他失去陆守航。
“王爷,动手吧。”张丽丽一脸泪痕,抬起头来一副倔强赴死的样子,抿着嘴,害怕得全身发抖。
童念晚抬起手,一剑批向旁边的桌子,桌子被一劈两半,桌上的灯台也滚落在地熄灭了,整个房间漆黑一片。马丽丽在门外等得心急,但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你听好了。”童念晚压低了声音,拽着他的衣领拉向自己,贴着他的耳朵道。
“既然你跟我坦白了,那么我也给你坦白。你若是要陆守航平安便照我说的做,你照常继续给蒙古使馆递消息,这次就实说是我突然回来把守航救了下来。
你在最后时刻能把他送了出来就还是想着他好的,我能明白,但你这样真是伤了他的心。待他醒来之后要怎么请罪是你们的事。之后的一切你只能听我调遣,你若是敢在他面前透露一点,我立时要你的命。”说完便松开手,任他跪在地上,开门便出去了。看书室;电脑端: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大汗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七岁之后的命都是他给的,他的命令我只能唯命是从。大妃...大妃对我就像娘亲一样好,还让我读书写字。
守航...守航哥对我就像亲弟弟一样,当年,当年在贝叶寺我受人欺辱也是他为我出的头。我也是人啊!他们都于我有恩,我做的事情,却桩桩件件都在伤害这些于我有恩的人。我...我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该做什么,仿佛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马丽丽看着他单手掩面哭泣,还偏要隐忍着,那低低的啜泣声仿佛利刃剜他的心肉。他年纪不大,却要隐忍着成长,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在夹缝里生存。他也有情感也会对那些对他好的人好,会笑会哭,身不由己实在让人心疼。马丽丽沉默不语,只是摸了摸蔡蔡的鬓发。
童念晚得了供述便让人去查,这林大人确实是当年雍王的府上最末等的门客,和那蒙人的口供还算对的上。
贸贸然牵出旧案,实在奇怪,童念晚决定再提审一次,这次将两个人证分开,又点了脸生的陆守航去。
既是那蒙人先提了旧案,那便先审他。
“堂下何人?”
“大人啊,您这几天提审我七八回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据实回话!”
“小人艾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