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盯着他看了两眼,眼中似有一股异色闪过,捊须笑道:“好!好!”
又是这个字,六只手暗暗好笑,忽地想起一个人来,猛的一个激灵,惊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司马徽!水镜先生!”复姓司马,满嘴好好不停,岂不正是那著名的好好先生司马徽!
给六只手看出身份,老翁似是毫不意外,哈哈笑道:“太傅果然好眼力,老夫正是颍川司马德操!太傅何不就坐?”
身后不知何时,那军爷与二小童均已跟进,小拂端过一张椅子来,六只手诚惶诚恐的坐了。倒不是别的,这司马徽居然与左慈都有交往了,态度谦逊一点,还怕没有好处?
司马徽笑眯眯地看六只手落座,直看到六只手发起毛来,这才笑吟吟道:“好!好!果然是俊品人物!”倒是说得六只手脸上一红。
两小童这时虽明显乖了许多,但一听这话,均在喉咙深处切了一声,眼中也露出不屑之意来,司马徽笑谓二童道:“我知你两个定是不服,不过以目下之太傅,老儿可称之为弟,将来之太傅,老夫若能称声先生,便是三生有幸喽!”
言下之意,竟是暗喻六只手他日之成就,有不可限量之发展!两小童一齐伸出舌头来,各做了一只鬼脸,对这位主人,果然是不太惧怕。
六只手欢喜道:“真……真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水镜先生心如明镜,他说出来的这番话,怎不叫人心花怒放?
司马徽微笑道:“你可知刚刚离去的那人,姓甚名谁啊?”他每说一句话,必要先笑一笑,想来就算是他的仇人,怕在他这副笑容面前,也挥不下刀去。
六只手自然不知,司马徽又笑道:“方才那人,乃是襄阳人氏,姓庞,双名德公,字山民。他年虽长我十岁,我却称之为弟,你可知其中原委?”
不等六只手回答,司马徽又摇头晃脑笑道:“只因我这人有个习惯,一般俗人,我自然不见,所见之人,无论年岁大小,德才不如我者,我均以弟称之,德才居我之上者,我均以兄称之。”
六只手茫然应了,听了个半懂不懂,司马徽再捊须笑道:“令我不敢称兄者,当世只三几人矣,哈哈!哈哈!”笑得两声,居然将双眼一闭,养起神来!
六只手再发问时,水镜先生只管挂着脸上笑容,一律应之以“好”,六只手问了几句,毫无进展,心中大叹,这好好先生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
再叹了口气,灰溜溜自里间出来,转头冲军爷苦笑了一记,试探道:“三爷啊,司马老先生已睡,我也不便再打扰,我是不是这就告辞?”
三爷道:“也好,我与家兄也是来此盘桓,若是太傅大人欲走,正好结伴同行,不知太傅大人意下如何?”
这还有不肯的?正愁找不着回头的路呢,居然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六只手开心道:“这好!这好!要不咱现在就走?”归心早已似箭,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见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人,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三爷点头应了,转头道:“小琴,去叫醒二爷,我们要告辞了。”
小琴将身子一扭,不乐意道:“我不去!你若肯让二爷带我们走,我们就去!”
小拂也双眼放光道:“对啊对啊!我们和二爷一起走好了,三爷,帮帮忙和二爷说说吧!”
说来倒也奇怪,明明这二爷是二小童的最怕,却还偏爱跟他一道,这二爷的魔力,还真是不小。
六只手只顾在一旁傻乎乎的笑,忽的想起一事来,心头猛的震了一震,一时之间,耳边净是嗡嗡之声,两只手心之中,一捏全是汗!猛的一伸手,一把抓住那三爷的衣角,激动道:“我问你,刚刚那庞德公,他侄子是叫庞统吧!”
三爷与二小童齐齐吓了一跳,不知六只手发了什么神经。两小童齐声尖叫,如触电般弹到三爷身后去了,速度居然快得惊人!三爷却似没什么功夫,轻轻推了推六只手抓他衣角的那只手,一推没推得动,看看他两眼通红,还真没敢再推,无奈道:“不错,正是庞统!”
六只手忽的放下他的衣角,拔腿就往门外跑去,边跑边尖叫道:“我明白啦!我知道他是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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