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一听到姜念的话下意识笑了笑。
天命杯第一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哪里能算作她给他出的难题。
他一只手无意识地在鼠标垫上划着圈, 话语却带了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轻声答了句好。
要是到这一步, 他还看不出来姜念的嘴硬心软, 他怕就真是个智障了。
不管在这之前她对他隐瞒自己的身份表现得有多生气，开口却成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要求。
也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还是在担心他下不来台。
不管温楚一怎么想，姜念反正是对自己无意识放低的要求毫不自知，自顾自开了把自定义练起枪来。
旁边不远处的卫晗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鄙视地瞥了眼一脸荡漾的温楚一，又同情地看向姜念。
可怜的小月月, 就这样上了大灰狼的套还不自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才刚刚训练三天, 但温楚一也没有错过姜念的各项操作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上升, 以压枪和手腕灵敏度最甚。
压枪倒没得说，毕竟经过专业训练之后，职业选手进步成效最显著的应该是压枪和准心。
姜念的准心自然毋庸置疑，就连一开始不赞同她做主狙的卫晗也不得不承认, 姜念在游戏中的冷静沉稳和超稳定发挥远远超过很多在役的老选手。
这样的心理素质，至少卫晗一开始成为职业选手的时候是做不到的。
而让温楚一感到疑惑的，是姜念手速灵敏度的明显提高。
照理说像他们这样从没接受过高强度训练的选手，一开始紧密的训练日程肯定会带来相应的手部负担，他甚至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0809那对小情侣相互按摩手腕了。
在这样长时间的手部重压之下，人的手速和灵敏度的下降是必然的；包括他一开始看好的黎晴, 在连续三天的训练之后，她的操作流畅程度就已经明显不及刚开始了。
而姜念这异于常人的成长速度，实在是让温楚一喜忧参半。
他当然乐于看到姜念的进步，但他也的确对她的手部负担有些担忧。
现在看到姜念再次练起枪来，温楚一下意识就想阻止，“你这几天手腕怎么样？”
姜念正在压枪的右手一顿，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挺好的啊，怎么了？”
温楚一摇摇头，“你练两组4倍镜100米给我看看。”
姜念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很快切换好4倍镜，随便找了堵墙切换成全自动就开始射击。
两组练完，姜念操控着鼠标，跑至墙面前看了看，满意地扯了扯唇。
虽称不上完美，但墙上一排排整齐的弹痕却依旧看得她赏心悦目。
暗自在心里得意不到两秒，耳边再次传来温楚一波澜不惊的声音，“八倍镜移动靶，两组。”
姜念收敛神色，重新换上八倍镜，转过身对着另一堵墙又练了两组。
和上次一样，墙面上的弹孔全部集中在一处，甚至还有几枪打在了近乎相同的位置。
姜念之前就是玩狙的，对八倍镜的熟悉程度要比四倍镜高，用八倍镜狙/枪的时候也甚少会调整密位。
近距离检查完弹孔，姜念偏过头瞄了眼温楚一。
温楚一低头于她对视，从她眼中得到了求表扬的信号。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练ea给我看看吧。”
姜念耷了耷眼皮作为对他的不置可否的无声抗议，又顺手打开ea界面。
屏幕上，闪动的小球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姜念晃动着手臂，鼠标在她的操控下飞速摩擦着鼠标垫，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就这样看着她练了至少十分钟ea，期间姜念一个光标都没有错过，大多数时候还能在光标出现之前就做出反应。
又五分钟后，温楚一喊停了聚精会神的姜念。
通过上两次经验，姜念利索地最小化了ea界面，平静地等待着温楚一的下一个指令。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次她迟迟没有等来温楚一的声音。
她轻轻甩了甩胳膊，疑惑地朝温楚一看去，“没了？”
“没了，你休息吧。”温楚一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一直低着头也不看她。
这让姜念忍不住有些紧张。
她……不会又出什么岔子了吧？
上次温楚一和卫晗对自己的评价还言犹在耳，虽然他喜欢她，但她知道，在训练这方面他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
焦急等待半晌，姜念抹了抹手心的汗，试探着开口问他，“你直说就行，我哪里有问题。”
温楚一没有立刻回应她，只顿了一瞬，姜念看到他原本撑在桌上的一双修长的手向自己伸来，下一秒，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
肌肤相触的那一秒，姜念甚至全身都难以自抑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又来了，这种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埋在了喉咙里，动弹不得。
温楚一感受到姜念的僵硬，轻柔的执起她的手，又小心捏了捏她手肘的位置，“这里会有酸胀感吗？在玩游戏的时候。”
姜念听到温楚一问话之时仍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歪了歪头，“嗯、嗯？”
温楚一加重力度摁了下她的肘关节，“这里，疼不疼？”
姜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