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那个可悲又可怜,扭曲而混沌的无能之人,而是一个拥有自己的黄金意志的真正的男人。
“无法庇护,是绝对的吗?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樱和凛同时健康的生活着已经有四五年了吧?可是在这之前你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雁夜用极快的语速说着,完全不给时臣反驳的时机
“在这之前樱为何没有被时钟塔带走?是因为没有成年?不,你应该明白的,魔术师是没有这种道德观念的,如果可以,哪怕刚出生的婴儿,也一样会被从母亲身边夺走!”
“你知道什么!樱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我的庇护,我还没有决定将魔术刻印传给谁!”时臣发现自己有些难以保持冷静,大约是因为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看不起,甚至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的男子在逃避了十年之后,却只花了一年就达到与自己对抗的程度的不甘吧?
时臣说出的是中肯之言,但雁夜却摇了摇头:“是啊,连你都可以庇护,为何你会觉得拥有绝世之资质的樱和凛无法庇护双方?魔术刻印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你有考虑过分株吗?是,这些都是困难,但是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的话,在脏砚提出要求之前,你就应该已经朝着这些方面做好打算了吧?如果你做过一丁点的准备,哪怕将樱送给脏砚,也可以说是遇到了更优解而放弃,但是你做过吗?如果脏砚不出面的话,你应该只会眼睁睁的看着樱长大最后抛弃她吧?或者说,你会主动提出将樱过继给其它没有子嗣的魔术家族?原来如此,打从一开始,樱对于你的价值,就是获取其它家族继承人的资格……”
“够了!”远坂时臣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人一层一层的揭开身上的衣物,直到连伤疤,连皮肤,连同皮下的血管肌肉也一同揭开,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一般的森寒。
“不,我还要说!”雁夜用力一挥手,像是在否定时臣的一切,“时臣啊,我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这些算计,而是你从来都只会将最好的可能性列举出来而已,从来不去考虑失败的可能,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那又如何,你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你是我,又能怎么做?”时臣的面孔变得狰狞,之前的优雅已经不复存在,他本人天赋并不优异,作为一个平庸的魔术师,他是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成长到了如今的水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骨子里始终留存着些许自卑,也正是因为这些自卑,才让他越发的重视在人前的优雅,哪怕是在自己的妻女面前,也始终端着这么一副虚假的面孔,又有谁明白他的苦与累?
“是,我不是你,我也不想说什么如果是我我会如何如何,但是我知道,在我明白给不了葵幸福的时候,我至少有放弃的勇气,但是你没有,在你了解到自己没办法给樱幸福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的选择,没有努力,也没有放弃,只是就这么吊着,因为仍旧在心里怀着侥幸!恐怕直到现在,你心里还在为樱能够进入间桐家而沾沾自喜吧?”雁夜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只为了揭露时臣那优雅下的自私与贪婪。
“我承认我估计错误,但我并没有做错!”时臣的脸色慢慢恢复了镇定,看着眼前已经与以前截然不同的雁夜,心中不免有些悲凉,“所谓魔术师,就是出生时便拥有力量的人,是终有一天能够得到更强大力量的人,在领悟这份命运之前,这份责任便已经流传于血脉之中,这就是魔术师的后裔存在的意义,就算我无法实现,也还有凛,还有樱,他们会继承我远坂一族的悲愿……”
“她们不会!”雁夜怒视着时臣,打断了他低沉的陈述,“单纯的追求力量没有任何意义,所谓悲愿,不过是迷失在岁月中的妄想罢了!”
话到此处,两人都没有交谈的必要了,因为他们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男子,是绝对无法与自己沟通的存在,那种深植于思维模式的不同,让他们两人完全没有沟通的可能!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始提炼魔力,话已到了尽头,是时候以自己的魔道阐述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