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中天,时近午时。
本该早早散朝,已经在自己府邸休息的众卿家,在亲眼目睹太子申带来的‘惊喜’之后,又得跟随魏惠王继续未完的朝会。
一路上,惠施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那直视的目光中满满皆是惆怅。
如果说陈轸的搅局是意料之外。太子申的这番作为,则是颠覆认知的巨大变故。
就如同龙贾跟严缓所说的那般,今日的太子跟以往的那位实在是大有不同。
除了做事稳重、成熟、霸道,更重要的是,今日的太子申带给了惠施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身为相国,论及对魏国大小事物的了解,谁能跟相国相比?
哪怕有些事情会因为某卿家的私信,跟真实的会有差距。可便是如此,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差距。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太子申说是去河东筹集军俸,是否带回军俸惠施不清楚,但这粮食等物什已然价值不菲。
哪怕在陈轸的冲动下验证了粮车上确实都是粮食,可惠施依旧不愿意去相信,这些真的就是百姓所贡奉。
只是事关自己的仕途前程,惠施出于私心,不可能在此时去跟太子申唱反调罢了。
……
“父王方才所见,该对变法之初的成就有所了解。依儿臣之见,锺邑方圆百里闹的人心惶惶,不过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回到朝堂之后,太子申借着劲头先开口道。
虽然还不清楚魏惠王究竟会如何看待此事,不过可以肯定,其心中已经改变了原本的看法。
那些想让变法就此止步者的如意算盘,怕是要就此落空了。
眼下朝堂的氛围,跟太子申到来之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没有任何卿家敢在此时站出来说什么。
陈轸在城门外那副难堪的模样,就足够让所有人都安稳的闭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不是磨嘴皮就能够有什么实质改变的了。
死寂之中,只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石渊瑟瑟发抖。
魏惠王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却在好一会的时间里,都没有开口说话。
太子申见状,不得不再次拱手道:“还望父王可以给儿臣七日的时间,若七日之内儿臣无法找到证据将背后破坏变法之人抓捕,那便听凭父王做主。”
“好。便七日,七日之内若太子能将造谣生非者抓捕,寡人便当做此事不曾发生。可太子若无法拿出证据查出幕后之人,非但相国要驱逐出魏国,还要将公孙衍押送锺邑以火焚之,以安民心。”
这件杂乱无章的案情,按照太子申的提议,是魏惠王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太子申可以查出幕后凶手,定然可以让其余卿家无话可说。
“还有一事,锺邑乃石渊上卿的食邑。儿臣希望父王可以同意朱司徒,协助查清此事,且在这七日之内,石渊上卿及府中奴仆等,不得离开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