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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识英雄朝贵得救 论国事钱江逢知(1 / 2)

至亲莫过天伦,

故乡连着人心。

志同道合真知己,

爱国实为可钦!

萧朝贵在广州西北城角,遇上一伙卖艺人。本想力举石碾,挣几两银子,以解眼前困境。谁知这伙卖艺人是无赖,不但出尔反尔,许下的银子不给,反而动手打人。

书中代言:这个哑嗓子名叫何三儿,因他长得黑,人们都管他叫“黑三儿”。他是广州西城有名的光棍儿,在这一带,欺负老实人,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打瞎子,骂哑巴,偷盗抢掠,输打赢要,什么坏事都干。他还会点武术,经常自吹自擂,收了不少徒弟。有时候,也带领徒弟到大街上卖艺,混点酒菜钱。他自以为一手遮天,没人敢惹他,常在人前卖弄自己。哪曾想却在今天遇上了萧朝贵,叫他在人前丢了丑。他怕今后在这一带站不住脚,没人服他,这才对萧朝贵反咬一口,想借此把萧朝贵置于死地。

开始动手的时候,萧朝贵一再躲闪,不敢还招;后来,发现这小子没安好心,净下死手,他急了,使出了真本领,与黑三儿战在一处。黑三儿的徒弟怕师父吃亏,也一窝蜂似地冲了上来。萧朝贵用了个“金线缠腕”,从一个人的手中夺过一条三节棍,接着把这条棍舞动如飞,护住了身躯。双方战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败。

黑三儿有个徒弟,名叫傻刘。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有一把力气,惯使一条铁鞭。他突然绕到萧朝贵的身后,想冷不防给萧朝贵来一下子。这时,萧朝贵正与黑三儿交手,没注意他,傻刘就以为机会到了,双手抡起铁鞭,用力奔萧朝贵的后脑打去。他一边打,一边喊道:“你给我死在这儿吧!”

这时,萧朝贵正在大战黑三儿,猛听得脑后风声作响,就知道有人暗算自己。他忙使了个“黄龙大转身”,把傻刘的铁鞭躲了过去。萧朝贵躲开了,可黑三儿却没躲开,这一鞭正好砸在黑三儿的秃脑门子上,“啪”的一声,打了个脑骨骨折,当即丧命。

傻刘一看,可真傻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阵大乱,有的急忙躲开,有的往前凑合,有的还大喊大叫,“出人命了!”“打死人了!”

事有凑巧,正赶上广州府的几个官差路过此地。他们一听出了人命,马上冲进人群,把卖艺的和萧朝贵就看住了。为首的官差喝道:“谁也不准动,走吧,到府衙去!”

黑三儿活着的时候,时常勾结这些当官的,常用讹来的钱给他们打酒喝。因此,黑三儿这些徒弟,也认识这些当官的,相见之后,就把萧朝贵讹上了。那个傻刘诬陷萧朝贵说:“他是凶手,我师父就是他打死的!”官差闻听,也不问青红皂白,就用铁链子把萧朝贵锁上了。然后,把地方官找来,维护现场,用席子把黑三儿盖上,等候验尸。接着,又找了几个证人,就把萧朝贵带走了。

差人们一直把萧朝贵带到知府衙门,暂时把他锁到班房里,就向知府大人禀报。

那时,广州知府余保纯还没调走,仍在任上。他听说出了人命,马上传话升堂。余保纯来到大堂当中一坐,三班衙役分立两旁。余保纯首先问了当事人出事的经过,又问了证人,取了证据,就命衙役带萧朝贵。

萧朝贵又恼又悔:恼的是官府不分好坏人,把自己当成凶手,抓进府衙;悔的是不该贪图五两银子,惹出这场大祸。可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凭天由命了。他上了公堂,在堂口下一跪,等候审问。

余保纯往下看看,随后厉声问道:“下跪的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萧朝贵。”“哪里人氏,以何为生?”“小人乃广西桂平人,烧炭为生。”“你既是广西桂平人,且又以烧炭为生,来广州做什么?”“大人容诉。因家父去世,又遇荒年,米价很贵,我一人烧炭,难以维持母子二人生活,因此才把母亲寄在姑母家中,独自前来广州谋生。”余保纯又问道:“谋生也好,逃荒也罢,谁让你打伤人命?你可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国法无情啊?”“冤枉啊!”萧朝贵往上磕头:“大人!小人并没有打死人,那个人是他们自己打死的呀!”“住口!”余保纯把惊堂木一拍:“本府已经查明你是凶手,证据确凿,还敢当堂抵赖?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供的。来人,给我把他夹起来!”话音一落,两名差人如狼似虎,往前一闯,就把萧朝贵按倒在地。又有两名差人取来夹棍,放在萧朝贵的身旁。

萧朝贵虽然没有尝过夹棍的滋味,也常听说夹棍是五刑之首,特别厉害,凡是被夹过的,多数致残。他想:我若废了两条腿,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想到这里,他不住地高喊:“冤枉啊!冤枉——”任凭他怎么喊也无用,差役按着他的双腿,把他的鞋袜扒掉,裤腿挽起,把他的两条腿放在三根木棍的中间,拉开架子,等待知府大人发话用刑。

此时,余保纯大声喝问:“罪犯萧朝贵,有招无招?”萧朝贵把心一横,放开嗓子大叫:“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余保纯大怒,刚要说“用刑”二字,他的跟班差人走到他的跟前,向他耳语了几句。余保纯的两只眼睛转了转,鼻子里“嗯”了一声,便吩咐差人:“把刑具撤下去。”然后又问萧朝贵:“萧朝贵,你可有疯病吗?”萧朝贵一听,愣住了,心里说:他怎么突然问我这话呢?我从来也没有这种病啊!萧朝贵是个实在人,从未说过谎话,急忙叩头回禀:“小人从来没有疯过。”“这个……”余保纯也愣住了,稍一停顿,又正颜厉色地说:“胡说!明明你有疯病,还支支吾吾,不肯言讲!难道非得用刑,你才能招认吗?”萧朝贵虽然忠厚老实,可也不傻。他一听这个当官儿的话里有话,马上随机应变,改了话茬儿:“回……回……禀大人,小……小人过去的确有过疯病,现在还常发作,方才犯了病,把那个大石碾子都举起来了!”余保纯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然后命令衙役:“来人,把萧朝贵收监,日后再审!

萧朝贵就这样被押了起来。至于余保纯如何验尸,如何给黑三儿安葬,这里不必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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